第15节(1 / 2)

帝心 卯莲 2172 字 25天前

眼见再不说出实情文夫人恐怕就要处置秋叶,郭夫人请退了周围不相干的仆婢,待只剩几人时,再忍不住流下泪来,“文姐姐,实在是……大郎他如今常日疯癫,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肯接近,更别说娶妻生子。秋叶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他能留下的最后的血脉了——”

文夫人眉头一皱,着实没想到姜霆竟严重到了这个地步,郭夫人又道:“如果不信,尽可去屋内看看……他向来疼爱阿悦,当初如果不是神智不清,大郎是绝不会伤她的。”

“先莫急。”文夫人不认为她会说这种话来特意保全一个婢子,仍道,“这也并非一定就医不好,可能是一时之症也未可知。”

说罢,芸娘已经十分会意地着人去宫中请太医来。

郭夫人不知她打算,只一味恳求。看得姜巍夫人连连摇头,就算魏氏位高权重,但既为姻亲,弟媳着实不该把姿态摆得如此低,文夫人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屋内僵持许久,文夫人不由轻叹一声。

她忽然偏头看向阿悦,柔声问,“阿悦听懂了吗?”

“……嗯?”阿悦一时怔住。

文夫人接道:“阿悦帮我拿主意罢,你觉得该如何呢?”

谁也没料到,文夫人用这种事去问年仅五岁的小娘子。

郭夫人却好似看到了希望,急忙转头看向孙女,神情切切,“阿悦乖,你帮祖母说说,留下你弟弟可好?”

婢子秋叶像领会了什么,扑通也跟着跪在了阿悦身前,涕泗横流,“小娘子——婢只是见郎君成日颓靡,不想他再消沉下去才有此一举。以后婢一定诚心伺候郎君和小娘子,再不敢僭越,只望小娘子能绕过腹中的孩子一命。”

她咚咚磕着头,不一会儿就磕出血来,看着极为吓人。

两人的哭闹声似魔音入耳,嗡嗡响个不停,阿悦不由有些头晕。

“小娘子。”莲女慌忙护住阿悦,其他人也上前帮忙,好歹把她和秋叶隔了开来,心中实在不解。

夫人怎么能把问题抛给小娘子呢,还有郭夫人,明知小娘子身体不好,还这样逼迫她。

小娘子这么点大,能听懂什么呢。

隔着一众人,阿悦依旧能看到郭夫人充满期盼望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儿。

只这一瞬间,那个一直让她记不起的梦忽然就有了内容。

她想了起来。

想起的不是面前的场景,而是这个孩子的身份。

这个孩子……准确来说这位年纪最小的男配按照现今的状况来说,应该算是姜霆的孩子、小阿悦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被祖母郭夫人骄纵长大,最依赖的却不是自己的父亲或祖母,而是一年见不了几次的亲姐姐小阿悦。

但小阿悦有个当皇帝的外祖父,又被封为翁主,身份比他贵重太多,根本不能随意接近。小阿悦死后,年少的他很轻易就被自己的表姐郭雅所勾、引,不知不觉中为她取的许多小阿悦的物件,制造许多与其他几位男配接近的机会。

当然,阿悦眼下在意的不是他今后会如何,只是依照剧情的画外音提示,这个孩子……呃,他根本就不是姜氏血脉。

婢子心比天高,一心想爬上郎主床榻成为侍妾。无奈姜霆对早逝的夫人用情太深,清醒时根本不让婢子靠得太近,醉酒时……醉酒时不是在发疯就是在发疯的路上,再者真正醉酒的人其实也无法做下那事。婢子几番试探都无法达成所愿,最终一狠心,做出了被郎主幸过的模样,背地里实际另与护院私通。

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护院的。

郭夫人不知内情,这婢子是她拨给姜霆的,哪能想到会有如此大胆的心计。再者她因姜霆的状态失望甚深,这时候婢子的身孕于她来说就是救星般的存在,如何会去怀疑。

阿悦本来还以为那是个不得了的噩梦,这一回想,在众人的目光下不由陷入深深沉思。

她……难道要亲手把这顶(绿)帽子给姜霆扣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郭夫人(兴奋.jpg):大郎,我亲手给你寻的帽子,快戴上

不要擅自填补我的脑洞

因为它有这————————————————————么大

and,爹不重要,他真的不重要,我都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出场机会

第20章

姜霆虽然是自己如今的父亲,但阿悦对他并无感情,也并没有如文夫人他们说的那样想亲近她。

阿悦的犹豫在于,她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为这件事做决定。

书中的小阿悦在祖母恳求下心软留下了这个孩子,而自己如今成为了她,又该如何答复?

她从没做过这等涉及到一人生死命运的决定,茫然踟蹰。

阿悦下意识望向了周围,先对上的却是郭夫人满含急切和期待的眼神,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在面对的是仍属稚龄的孙女。

魏氏权势太大了,魏蛟给予女儿和外孙女无人可比的宠爱,以至于郭夫人在面对儿媳和孙女时都要注意言行措辞。时常如此,她对孙女很难生出寻常祖孙间的感情。

自己该怎么选?

阿悦偏眸,文夫人静默又温和地看着她,仿佛完全不知自己在给予小外孙女的,是对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似乎是她对阿悦独特的疼爱,残忍又温柔。

如果阿悦不想,这个于魏氏颜面有损的孩子将不复存在,她可能也将成为姜霆唯一的血脉;如果她不介意,文夫人便允许这个孩子来到世上。

姜巍夫人默然看着,想到文夫人一贯温厚的名声,心中恍然。

即便再如何待人宽容,文夫人骨子里依旧承袭着士族清高自傲的血脉。如果她对弟媳这个姻亲真心相待,弟媳何至于一直对她恭敬疏远,而她如今也绝不可能是这种态度了。

阿悦若被养在文夫人身边,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小娘子——”郭夫人和秋叶哭闹声不止,莲女都在这种情境下不自然起来,不由张口唤了句。

阿悦恍过神来,张口说了几字,“阿嬷,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