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不良于眠 宣蓝田 2529 字 1天前

“什么?”

“就是以前那个谁。”虞诚顿了顿,缓缓开口:“最近回国来了,跟咱们导师问你的联系方式,问到我这里来了。”

尽管他语焉不详,何有时还是从“以前那个谁”这么个古怪说辞里听明白了。手上劲儿没使对,小矬子大概是磨到猫爪旁边的肉,胖橘一哆嗦,气鼓鼓盯了她一眼。

听到她的呼吸一下子变绵长了,虞诚忙描补:“我没告诉他,真的,我还骂了他一顿,就怕他从别人那里问到你联系方式。”

何有时垂下眼睑:“不会的,以前的同学都断了联系。那以后只跟你和盈盈师姐联系了,后来师姐考博了,联系也少了。”

胖橘敏感地察觉她情绪不对,鬼灵精似的直起身子,耳朵尖竖得笔直,好像在听电话里的声音。

何有时眼神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稳了稳声音,自欺欺人一般:“没什么好怕的……都快两年了,我早就想开了。”

“哎,这就对了。”虞诚大松一口气,又拣着直播圈最近的趣事跟她说了两件,何有时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

十月底,清晨飘了会儿小雨,天有些凉了。

半山公寓起了薄雾,远远看到迎面驶来的黑色车子,何有时就紧张得厉害,唇色一点点变淡,直到距离近得能看清车标,不是保时捷,她才能得到稍许放松,慢慢地调整了呼吸。

弄得孙尧都误会了:“是不是车里味道不好闻?早上犯困,我就抽了两根烟。”

何有时连说不是,孙尧却已经调下了窗户。山风迎面,吹得人一哆嗦,她没好意思开口说冷。

可惜她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孙尧手里的钥匙刚插进去,门就从里边打开了。

何有时唇边的笑意都露出来了,结果开门的不是秦先生,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个头不高,穿着件红色的小卫衣,视线从何有时肚子的高度一路上滑到脸上。

“啊?”何有时头个反应就是走错门了,谁知小男孩对着她呆了两秒,咧嘴笑了,回头跟屋里的人招呼,一开口就把她吓住了——“秦深哥哥,你女朋友来啦!”

何有时:“不不不……”

没等说完,就见这孩子屁颠屁颠跑回屋里了,客厅里坐着一男一女,约莫四五十岁,都朝她望过来。

和秦深轮廓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怔了片刻,目光深邃。他身旁坐着的阿姨要比他温和多了,见何有时呆在玄关处,冲她招招手,“快进来呀。”

话落又推推旁边的秦立责,笑得眼睛弯弯:“我刚说什么来着,秦深呀性子淡,要是他自己一人烤什么小饼干呀?这不,一猜就准。”

何有时傻站在玄关,孙尧往前推了推,她才僵着身子往里走,一时间惊诧甚至压过了被陌生人审视的恐惧,呐呐喊了一声:“叔叔阿姨好。”

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社交能力。毕竟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里会来事的多了去了,像这样笨嘴拙舌的却见得少,看着实在,秦立责目光愈发温和了些。

两分钟以后何有时就懂了,他们把她错认成秦先生的女朋友,不过是因为秦先生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烤小饼干,用了各种可爱的模具,像是谈恋爱了。

“阿姨不是的……”何有时连连摆手。

秦深从厨房出来,跟往常一样在她面前放了一杯热橙汁,同时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这是?

何有时立马领悟了他的意思。她要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势必要提及秦先生的病情,明明秦先生深居简出就是为了养病,而他的家人却明显不知情的样子,想来是秦先生有意隐瞒的结果。

临到嘴边的话不能说了,她还得绞尽脑汁为秦先生的病情遮掩。手里提着一大包乱七八糟的道具,何有时偷偷往身后藏了藏。

烤好的一盒子小饼干被推到她面前,没人碰一下,何有时在他们灼灼的视线下吃了一个,咽下去忙说好吃,她太紧张了,喉咙干得厉害,愣是没能尝出是什么味儿来。

“有时多大啦?”秦立责习惯沉默,这会儿想努力表现得热情一点,看上去就生硬极了。

何有时答得小心,简直如坐针毡,对上两人热情的视线,嘴角尽量挤出一个自然的弧度,只觉头皮发麻。

秦先生的父母教养极好,只问了她的名字和年龄,哪怕她的腿疾明显得连膝盖弯曲成九十度都不能,他们也没有探问,何有时心里捏了把汗。

好在此时,秦深总算出声给她解了困:“爸,阿姨,她胆小,你们别问了。”

秦爸爸和妻子对视一眼,收敛了话头,笑意藏回眼底。

这说法简直是越描越黑,何有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窘迫的同时,她还抬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秦先生。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秦先生即便在家人面前情绪也很寡淡,像是不常交流的样子。而一声“爸爸”一声“阿姨”,一个喊“秦深哥哥”的弟弟,已经能证实她的猜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小一点,太困了,熬不住了。

大仙女们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赶完论文一稿了,然后就开始稳定更新……

=o=

第19章

为了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秦深做午饭的时候,何有时就留在厨房给他打下手。

她自己一人在家时总是糊弄三餐,刀法本就生疏,内酯豆腐又软又滑,她死活切不成整齐的薄片。

坐在客厅的秦阿姨还时不时地跟她说话,何有时分心不迭,紧张得出了一脑门汗。秦深偏头看了一眼,覆在她的手背上握住了刀背,没等何有时反应过来,手里的菜刀就被收走了。

何有时被吓了一跳:“秦先生?”

秦深已经回头洗菜去了,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你别动刀,你帮我淘米就好了。”

手背上余温仍在,何有时一颗心蹦跶得欢腾,从后颈到耳朵都像被晒伤了一样,她悄悄伸手摸了摸,烫得厉害。

一家人都安然自在,唯独何有时连午饭都吃得提心吊胆。吃过饭以后,秦立责就带着妻子去楼下小公园散步去了,临出门前留下个饱含深意的笑,摆明了是不做两人电灯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