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金毓若不把命赔给我,我定叫侯家所有人为甜儿陪葬!”
丢下这么一句话,竹云越过凌风就进了屋里。屋子满是灰尘,空空荡荡的四面墙壁,没有任何家具,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竹云站在门口看了两眼,突然转身离去。
凌风受命,一步不离的跟着她。竹云不甘心的又找了一遍,依旧是找不见侯金毓。
“你要么先回去,要么在这等着,我再去找一遍。”
凌风见她脚踝处的血渍溢出的越来越多,不免有些担心,同时也怕竹云会拿骆衡来与他比较,忍不住的又劝了她一回。见她不给任何反应,反而眼中怒火越来越盛。
“不过就是个宫女。”
竹云冷厉的眼神横扫过来,凌风又还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叫了个人去太医院请个御医回来,还不忘催促叫人快些来回。
冷宫外,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站在远处不敢往前,见有人从里头出来时自己又把身体藏了回去,等人走远之后才又重新探出头来。小太监又在原地踟蹰了片刻,咬咬牙,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赶回吴妃宫中。
小太监才刚刚踏入内殿,吴妃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回来了?怎么样?”
小太监一脸苦相。“娘娘,冷宫戒严,奴才进不去。”
“戒严?”吴妃脸色大变,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并非是宫中禁卫,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像是凌风侍卫那一等人。”
凌风……
吴妃倒吸一口凉气,凌风是成子睿的近身侍卫,他不用禁卫反而用侍卫,说明他对竹云的事情是万分在意。吴妃气恨的狠拍了一下桌子,知道侯金毓没用,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没用。如果侯金毓被抓住,会不会再把自己给抖出来?
她得想个万全之策,到时候才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吴妃的目光落在那小太监身上,瞬间变得阴狠起来。“你再去盯着,小心些,别叫人看见。”
冷宫中。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竹云心下也渐渐浮躁起来。御医一直在旁边候着,几次相劝要给她换药她都充耳不闻,几番下来,御医也不敢说话了。
“要不今天就回去,我让人守在冷宫。”
“不必了,她躲不过今天。”竹云眉心紧锁,“冷宫地面上都搜过了?”
凌风面上更加不爽。“草堆树丛房子里,就连房梁屋顶也都查过好几遍了。”
“那就对了。”竹云打了个手势喊了个侍卫过来,“去弄几个火把过来,再抱几壶烈酒。”
凌风听了她的话之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渐暗,但现在还不到走路打灯的时候。竹云要火把,难不成是想要烧了冷宫?
侍卫把东西都拿来,竹云随手拿来一个火把,举着就往先前出事的地方走。她记得,石桌不远处,墙沿下正好有口井。
一群人走到那一处,竹云用手中火把在井口上晃了一下,果真就看见下头快闪过一片衣角。颜色与今日侯金毓那一身邋遢根本就是同一件。
竹云紧了紧手中的火把,冲着井里的人说:“侯金毓,我本想给你个机会,没想到你耳根子就是这么软,她害你一回,你还识人不清想要再帮她一回。既然你想死,本宫可以陈全你。”
她朝着后头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人将手里的烈酒统统都砸了下去。开始时低下还未出声,直到后头竹云再次把手中的火把往下探了探,侯金毓才明白她根本就是想要烧死自己。
“竹云!你个贱女人!你要敢伤了我,我爹他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
话音落,竹云手一松,火把就这么掉了下去,落到井下打碎的酒水上,瞬间就燃起一片火焰。
侯金毓的尖叫声从井底传来,响彻了整个冷宫。凄厉的叫人害怕。
“竹云!贱人!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
“皇上,我要见皇上!”
“竹云救我!云妃!云妃!”
“是吴妃!是吴妃让我这么做的!”
侯金毓声声凄厉的喊叫,井口处都能被映出一片通红。御医听得心惊胆战,再看凌风跟竹云,皆是满脸的冷漠,似乎那下头根本就不是一条人命。
“求你,救我……”
“侯金毓,现在求我,晚了。”
低下的喊叫声越来越小,冲出井口的浓烟和味道越来越呛人。御医和一干侍卫都后退了几步,甚至连凌风也厌恶的避了避,也就是竹云,还站在井口,事不关己一般的看着下头的修罗炼狱。
“侯金毓,你这辈子最不该的不是去做吴妃的狗,而是你得罪了我。”
竹云转身,看着凌风说:“等火灭了之后,下去将侯金毓的尸骨捡来,一半送去侯家,一半,送到吴妃那边去。”
说罢,竹云径直就离开了。御医生怕竹云有个闪失自己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赶紧的追了上去。回到宫中,梁月熙早已在门口等着,见竹云那只早已被鲜血淋湿的右脚,一张脸又吓得更加苍白了些。
“你们都是死的还是瞎的?赶紧上去扶着娘娘啊!”
“那后头的是御医么?还跟个尾巴似的跟着干什么?没瞧见云妃娘娘一走一个血印子么,赶紧过来给娘娘看伤!”
“你,去打个水来,你去……”
梁月熙挺着个大肚子忙前忙后,看得竹云有些恍惚。若是甜儿还在,她一定也是这样脚不沾地的为自己忙活着。
一干宫人神情紧张的把云妃搀进内殿,御医重新给她处理着伤口。后头进来的梁月熙担心的凑上来,不经意的看见竹云那血肉模糊的右脚,吓得双脚一软就瘫了下去。旁边的宫人赶紧将她搀扶起来,扶到竹云旁边的位置坐下。
相比起梁月熙,竹云显得太过冷静。只是当她的冷静触及梁月熙透着紧张担忧的双眼时,心中突然又觉得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