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媒体。”

小声嘟哝一句，帕克说：“放心，我很好，没事。只是意识到......可能我应该做出一点改变。以前的我太幼稚了，所以需要改变作风......就是这样。”

“是和格温小姐的事情有关吗......”

“不要提这件事！”

帕克的声音分贝陡然急转直上，如同炸药在耳朵边上炸响，窗玻璃都轻微震动了起来。

话一出口，帕克自己好像也后悔了。

“对不起。”他说，“我......最近的确脾气坏了些......”

“没关系的。”菲茜娅说着，开始捣鼓帕克带来的塑料袋里的快餐，以此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

艾布特的眼皮悄悄睁开了半边，看着两个苦命的年轻人，心底里幽幽一叹。

又一声叹息，如同幻听一般，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帕克抬起头，四下望了望，却什么也没看见。

错觉吧......他想着。

当然，这不是错觉。刚刚发生的所有事，都被布雷德近距离收在眼中。

布雷德超速行走在病房之中，完完整整地听下了两人的对话，当然也看到了电视机中的那段视频，实在忍不住有感而发地轻叹了一声。

格温和他分手后没多久，布雷德就注意到了帕克的异常。但因为一直有太多事情忙，他并没有太在意，只以为帕克是因为失去格温的打击而一时萎靡不振。他以为等帕克渡过了这段艰难的时期，或许就会和电影里一样重新振作。

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外星共生体毒液竟然趁虚而入，融合成为了帕克新的战衣。

外星共生体会让人易怒，丧失自我。究竟是因为共生体的精神影响还是因为自身受到的打击让蜘蛛侠变成了现在这样？

布雷德不知道。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还能坚持来陪菲茜娅照顾艾布特的帕克，多少还是保留了他本性的善良。

当然，布雷德心底里是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告诉所有人自己还活着，这样菲茜娅一定会好受些，说不定艾布特的病情也能有所好转。

但他不能。他在每一个人面前的露面都可能让那个幕后黑手注意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那么他就失去了和那个幕后黑手同样处于暗处的优势。

又一次完成了光荣的救人人物，不知疲倦地应付过潮水般的记者之后，红浩克以百米的恐怖弹跳力迅速离开了现场。

但狗仔和记者都不知道的是，离开后的红浩克并没有马上回到复仇者大厦。

从确认了没有人的入口，红浩克进入了城市的下水道系统。

巨大的脚掌踩踏着满地的排泄物，下水道的恶臭使得就算是浩克也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沿着发黄的水流前进，高大的骨架使得他不得不弓着身子才能前进。走到出口，终于找到一块稍微干净一点的空地。火红色的皮肤开始褪色，个头也像缩骨一样矮了下来，手脚都缩回了原本的尺寸，甚至连下巴上的白胡子都长了回来。

变回本尊的罗斯将军先紧了紧裤子，以免太过疏松的裤子垮下来。然后他从特质的内层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造型特异、品牌不知的手机。

那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手机，坚固耐摔，不然在红浩克平日的活动里早就粉身碎骨了。里面只存了唯一的联系人，号码显示是“未知”。

迅速接通后，罗斯将手机贴到耳朵边。

“是，我是罗斯......当然，浩克还在我的控制下，只要遥控还在我手上，我可以随时让他愤怒......对，他现在还在我的设施里......红浩克？对，那的确是我的人......放心好了，复仇者们完全没有怀疑他......当然，随时听从调遣。联络结束，下次联络时间......星期二，记住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无论通话的对方是谁，听上去都不知道红浩克就是罗斯将军本人的样子。

几乎是电话收好的一瞬，罗斯将军的眼中就仿佛燃起了烈焰。老头子的身体陡然壮大，皱纹全部被肌肉挤占了位置，几秒钟之内就变回了那个红色的大个子，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

红浩克踩着深黄的脏水，沿着原路返回。“扑哧扑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当然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一团超速移动的蓝色模糊影像慢慢够了出了人的形状，蓝色的光化作实体推开了他所站脚下的黄色水质，同时照亮了这条管道的各个角落。

布雷德按下了手中小巧的录音机的“停止录音”键，将其放在手中把玩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