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让你下不来台很抱歉。”
“没什么,女人嘛,总是……”后面的话艾青没说,只是耸了耸肩。
大家都明白的。
两人相视一笑,再说别的,却字字不提过去。
有了这次之后,秦升往这边跑成了家常便饭,艾青却是礼貌疏离。慢慢的他也开始说明自己工作上的不顺,比如想另出来单干,比如人脉如何短缺,有次见了个大老板被人泼了冷水。偏巧艾青认识他,那会儿她给孟建辉当助理的时候结实了不少大老板,本来是随便一试,没想到人家卖了个面子。
孟建辉回来的时候公司里传的风言风语,艾青跟他打了个照面,两厢平静。倒是张远洋给了艾青包喜糖,说是他朋友家喜得贵子。
艾青不明所以。
张远洋又说:“上回我跟你说的那个啊,有心理障碍的姑娘跟心理大师啊,现在有了孩子,到处派发喜糖呢。”
艾青接过,手心发烫,笑了下道:“恭喜。”
好像有人过来揶揄了句:“艾青也好事快近了,到时候大家都能蘸蘸喜气儿。”
这话艾青听了心里不舒服,便说:“哪有的事儿。”
“没有吗?建筑部的秦大帅哥可天天往这边儿跑呢,俩人天天跟演偶像剧一样,艾青你可别不承认啊。”
艾青正想甩来那人离开,对方却不依不饶的拖着她的肩膀,故意让她出丑似的。早有好事儿的同事上来凑热闹。
张远洋瞧着她一脸窘迫,心想,我要不要帮个忙呢。
还是谷欣雨过来道:“上班时间干嘛呢,张助你可不能带头聊天啊。”
张远洋忙笑笑说:“谷姐我错了。”有摆手道:“那个,大家都赶紧忙去吧。”
艾青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瞧着电脑,听见有人在身后谁□□,还故意说什么小三小三的事儿。她心里无可奈奈,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的义愤填膺,置身其中才发生清官难断家务事儿。
过了一会儿,张远洋过来,胳膊压在她的隔断上问:“你没事儿吧?”
艾青摇摇头,又问:“张助找我什么事儿 ?”
张远洋道:“上回让你帮了回忙都把你给惹恼了,献好还来不及,我哪儿还敢找你啊,不是我找你,孟工找你。”
艾青心想,这人真会说话,黑的白的,只凭他巧舌如簧。只是她现在不清楚孟建辉找自己干嘛,便问了句:“你知道孟工找我什么事儿吗?”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你别怕,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他那人跟别的老板不一样,不喜欢人拍马屁,就喜欢实在点儿,可是谁喜欢恭维呢,有时候实在也是恭维,你对人胃口了就好办事儿了。”
☆、第56章
艾青道了声谢,她上楼的时候心里忐忑,总觉得孟建辉不会说工作上的事儿,果不其然,他见人进来,劈头就是一句:“好玩儿吗?”
艾青不明所以的看了对方一眼。乐—文
孟建辉瞧着她气不打一处,叉腰冷声道:“你跟你前夫,好玩儿吗?”
艾青心里打鼓,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的气,不可能光是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她自己还没这么大分量,她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孟工也好八卦,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同事。”
“装,你再装!你怎么想的以为我不清楚。你恨他,更恨我对不对? ”
“孟工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艾青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低了低头,她的眼底有种莫名的清冷。
孟建辉看着她那副娇弱模样冷不丁的笑了声,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艾青的腕子拉到窗前。
这里是28楼,从窗户可以俯瞰到大半个城市,远处高楼林立,车流涌动,太阳给这个世界渡了一层金黄,美的不真实。
这是她呆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熟悉的有些陌生。
他指着窗外道:“你一直生活在犄角旮旯里,真正认识过这座城市吗?如果你嫁给我,看到了,西南的购物中心你可以随便买东西,可以去最顶级的女性会所享受生活,可以去证券交易所,买全球最顶级的奢侈品,衣服是高定,想怎么样享受生活,嗯?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尤其是你这样的人,奋斗几辈子都得不来的东西。但是你没答应,不仅没答应还装糊涂,是什么样的人会抵制这样的诱惑,你艾青就可以。我真他妈佩服你!”
艾青看着他脸色铁青,喉咙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忽然有些不想说话,她抽了生疼的手腕抗拒道:“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你觉得这些东西很诱惑,那你去街上随便找个女孩儿,别人不一定会答应,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随便。”
孟建辉冷哼道:“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没那么随便。”他故意将脸贴近她,皱着脸问:“这是为什么,嗯?”
灼热的呼吸烧扑面而来,艾青忽然被逼得无处遁形,她急于逃脱,转身道:“要是工作上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一只胳膊忽然挡在了她面前,艾青走不动,却听有人在说:“因为你恨我,也恨那个男人,你想借着我耍他,也想借着他耍我。你这个人是看着温温吞吞的,一副老好人相,但是别人得罪你的,你总要钻个空子补上。所以我给你钱你不花,但是你又让我睡你,你嘴里说恨死了你前夫,可只要他找你,你哪回没去见。这一招玩儿的很好,你很会让对你愧疚的人愧疚到死!”
艾青没应,她的手掌微微握成了拳头,过往浮于脑海,胃里搅得难受,她的唇色渐渐发白。
孟建辉看着她那副受惊表情心里莫名的畅快,他忽然双手一拍,脸上露出了无所谓表情,摊开了胳膊道:“我今天就挑明了跟你说,我就是愧疚,所有所有都是从愧疚开始,但是老子心安理得。”
艾青扭头看他,冷冷道:“对,你有你的心安理得,那我做什么也是我自愿。我们没有感情,那你跟我说结婚是什么意思,耍着我玩儿是吗?还是想给孩子个家了就跟我说一声,那你带着你的心安理得跟你女儿说吧,告诉她你是她爸爸,你敢吗?孟建辉我告诉你,我就是再不招男人喜欢也不会找个强jian犯。 ”
他脸色越沉越黑,直到黑不见底。
有人敲门进来,送了文案册子,孟建辉毫无心情,他哗啦哗啦翻了两下,甩脸道:“这他妈什么狗屁玩意儿,重新做!”
对方对他的粗俗言语明显应付不过来,又见办公室内气氛不好,便赔了笑脸道:“那我现在就拿去改。”
待门关上,孟建辉已经站在窗前,外面的天气贼好,就跟人的笑容似的,太过灿烂,不是好,香味儿太重了是臭,这不是笑是讽刺。他的胸腔内越发不顺,转身在桌上翻腾出一包烟,顺手抽出塞在了嘴里,啪的一声烧着了,猛的吸了一口,他眯眼瞧着不远处的人,扬了下巴道:“你不走站着干嘛呢?”
艾青还站在那里,这回她没哭,看着一副又硬又臭的模样,粪坑里的石头似的,闻声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一副获得上司许可的模样,转身要走。
孟建辉被气笑了,门开的一瞬,他道:“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是自作聪明,你耍别人,怎么不知道他反过来耍你呢?”
艾青脑袋忽然搭错了筋儿,扭头说:“我以前很爱他,了解他比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