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扬也没好到哪里去,上去劝架给挨了几拳,脸上也有伤势。
辅导员听到动静跑出来,几个人合力把他们拉开。
国防生有纪律,叶淮生闹了这么大动静,而且还把人打伤了,压不住,辅导员很快上报到了校方,几人就被带走了。
陆灼扬真心后悔。他担心的倒不是一张帅脸挂了彩,而是这学年的奖学金没到手就飞了,一路上,丧气低头满脸苦逼样。
相反叶淮生插着兜,一派闲散走在前面,跟出门散步没什么两样,刚才打架的那股子凶狠气势收的干干净净。
陆灼扬还真挺佩服这人的。
那么叼。
那么狂。
干净利落。
有点想和这人交朋友。
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钟瑾开始收拾东西。
夏绵问:“你上哪儿去?”
钟瑾拉上书包链背起来:“气闷,出去走走。”
她没说去哪里。
夏绵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想去哪,不放心:“我和大晨陪你一块儿去。”
钟瑾摇摇头,谢了夏绵的好意,从教室里走出去。
走廊上远比教室里冷的多,钟瑾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亮,看了眼时间。
刚才听同学说,叶淮生他们在行政楼三楼的办公室。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见叶淮生,不计后果的。
甚至都没想过见到他以后说什么,做什么。
钟瑾两手拉着书包带,走的很疾,呼吸急促,身后的书包一颠一颠。
静悄悄的走廊,能听到脚步声和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淡淡的路灯一路随行。
走的出了汗,风把额头上的汗抚干了。
行政楼是独立的一栋,没有捷径可以走,最近的通道就是从教学楼下去,走大约一两百米,穿过行政楼后面那扇棕红色小门,就可以直达行政楼电梯了。
虽然校园很大,但这短短两个月时间里,钟瑾和室友几个早就研究过怎么走最省力最省时,把几条重要的通道小道全都摸清了。
钟瑾迅速跑下楼,顶着凄清雪白的月光,经过两栋大楼之间的大花坛里的鹅卵石小路,快速跑进小门里。
晚上没有什么人,尤其是行政楼里,人气更少,锃亮的地砖瓷砖被明亮通透的灯光一打,显得更加幽静森冷。
钟瑾进了电梯,按下三楼。走的太慌,心跳剧烈,还没缓过来,她站在电梯里,眼睛紧紧盯着上头红色的数字,看着它从一跳到二,到二不动了,钟瑾牢牢盯着,感觉心脏就要从嗓眼里跳出来了。
她一急起来,就会乱乱地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种时候脑袋里竟然不合时宜地滚出了小时候不知道在哪本童话书里看到的故事,是灰姑娘好像,又好像不是灰姑娘,总之童话故事里总缺这种身世可怜的小姑娘,后母让她去雪地里找草莓,以为小姑娘一定会饿死在森林里,结果小姑娘不仅带回来满满一篮草莓,而且嘴巴一张说一句话就掉出一块金子,后母心生嫉妒,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同样效仿小姑娘的做法去雪地里找草莓,结果不仅没有带回来草莓,而且开口说一句话嘴里就跳出一只癞.蛤.蟆……
钟瑾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叮——一声,数字跳到三,电梯到了。
门打开,刚要走出去,抬头,就怔住了。
电梯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淮生。
就他一个人。
身后是安静明亮的长长走廊。
突如其来。
始料未及。
钟瑾气未喘匀,胸口起伏剧烈,抬头看着他,目光茫然无措。
不知道该走出去还是待在原地不动等他进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抬着头看着叶淮生,张了张嘴巴,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好对他说什么,要说什么。
对不起吗?
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叶淮生一手插在兜里,低头看着她,脸上神情寡淡,眼珠漆黑。
头顶的光亮笼罩下来,整个人都安静淡漠,还有一点疏离。
钟瑾不敢与他对视太久,一个转瞬,不自禁地低下头,牙齿轻咬嘴唇。
刚一低下头,叶淮生抬脚跨进来,顺势伸手在数字键上按下一楼。
电梯里瞬间变得逼仄,似乎连呼吸也有些不畅。
钟瑾下意识往后面退了退。
几乎是脚尖刚点地,头顶的灯光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罩住,阴影压下来。
钟瑾往后退,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墙壁。
钟瑾背脊顶着墙壁,艰难地昂起脑袋,声音从嗓眼里冒出,破碎、夹杂着一丝害怕,语不成调,气息微弱:“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