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我觉得奇怪,做这行一年多,凡是涉及到经咒和阴灵的事,都要在午夜十二点或以后,因为这个时辰阴气最重,可这个事为要在早晨或晚六点左右?我正想着,包先生伸手把引灵符拿在手里仔细看,不屑地冷笑:“这是什么玩意,这东西就值两万块钱?地摊买的吧?”

我告诉他:“别小看这个东西,里面装的这块麻布是裹尸布,上面是泰国阿赞法师亲手绘制的引灵图和经咒,红色就是那死者刚咽气时体内的血液。”

包先生一听,立刻把引灵符扔出去,我连忙捡起来,检查有没有摔坏。包女士生气地瞪他:“你这人怎么回事,万一摔坏了不麻烦吗?”我也很不高兴地说幸亏没摔坏,不然你还得出两万块钱再请一个。包先生满脸不情愿,但也不敢乱动了。

刺经咒很麻烦,原本要龙婆古巴或阿赞师父亲自手动刺成,在纹刺的过程中配合经咒,出来才有效果。可包先生死活不同意我去泰国,让他跟着也不行,明显是怕我路上找机会逃跑。老谢在电话里对我说:“你目前是通灵体质,应该也有效果,只是稍微麻烦点儿。给你纹刺的人只能是未婚男性,而且他在七天之内必须做到以下四点,第一,上厕所的时候不能说话,打电话也不行;第二,不能从女人内衣裤下走过,更不能碰;第三,不能坐在缸、瓮或石臼之类的容器上;第四,不能和女人上床。”

这叫什么规矩?我很奇怪,这能找到合适的人吗?包女士夫妻也哭笑不得,那时候纹刺店还不多,我们三人在大连找了好几家,要么是女技师,要么是已婚男,只有一家店的师傅是未婚。他一看到我们的四点要求,当时就摇头拒绝了,嫌太麻烦。包女士和包先生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但这七天要多收钱。其实这几条并不难做到,只是对方借机多收钱的借口而已。经过几轮紧张的讨价还价,最后以三千元成交,钱由包家人出。

为保证这七天纹刺师傅能按约遵守,我和包先生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着他,上厕所也一样。好不容易到了第七天,在当晚午夜十二点,纹刺师傅成功地按照经咒图纸,把经文用黑色墨水刺在我后背的正中。

然后我又用了两天时间,把那段经咒给背熟。至于那包粉末,老谢没多解释,只在说明书上写明,正式引灵之前,要把粉末泡在清水中喝下去,能更有效地完成引灵过程。

接下来就要开始正式引灵了,包女士先把儿子洋洋送到娘家住,在这天晚上五点多钟,我把引灵符戴上,让包女士夫妻躲在卧室里别出来。我念动经咒,连续念了三遍。刚念完,包女士和她老公就打开卧室门,慢慢走了出来。

“快回去,不是让你们别出来吗?”我连连摆手,心想这两人真不听话。谁知道包女士两口子根本不理会我,走到客厅并肩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我,眼神透着一股凉气。我心中暗惊,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包先生说:“我们俩下个月结婚。”

我立刻想起之前房产中介公司经理说过,说那对被煤气熏死的男女就快要结婚了。我趁机问:“你们有什么心愿吗?”

包女士开口说:“我俩想办婚礼,想穿婚纱。”

一听这话,我顿时傻了,这怎么如愿?

包女士站起来,恶狠狠地说:“你不让我们结婚,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这可怎么办?我有点儿抓瞎,在屋里来回走动,焦急地想办法。这时包先生和包女士也跟在我身后,我怎么走,他俩也怎么走,这让我想起了林正英鬼片中的那些僵尸,就是这样像跟屁虫似的跟在道长身后走。

我心想,老谢让我晚上六点之前施法,肯定有他的用意,这老狐狸做生意虽然有点儿不地道,但脑子那是绝对灵活,这一点连方刚恐怕都不如他。可老谢到底是什么用意?我深深感到智商不够用,正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想出一个办法。可这办法实施起来难度实在太大,搞不好我还有挨打的危险,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时间再去想辙。

我先从茶几上把包女士的那串钥匙拿起来,慢慢走到大门口,伸手按住门把手,身体不动。等包女士两口子在我身后停住之后,我忽然用最快速度打开门,身体从门缝里溜出去,立刻把门关上,再掏出钥匙锁门。门被两人用力推动,我用肩膀死死把门抵住,手忙脚乱地挨个用钥匙试,试了两个才找到。包先生伸出手乱抓,我没办法,猛地打开门,抬脚把包先生踹倒,再迅速把门关上,用钥匙锁好。

两人在屋里还在用力推门,我慢慢走到电梯门,按了下行键,电梯门打开,我闪身进去。电梯在半路停住,几个年轻男女手里拎着垃圾袋,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电梯,顿时拥挤起来。我紧张地观察着这几个人,他们有说有笑,谈论着刚才哪个菜好吃、哪个海鲜更好。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那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红灯笼玩具,上面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在下行过程中,我感到旁边有风声,似乎有人经过我身边,朝那小女孩走过去,但电梯里我身后并没有人。我顿时明白了,两个阴灵其实还是跟了进来,女孩手里的灯笼是大红色,上面又有龙凤图案,让阴灵想起结婚的事。

这时,那小女孩手里的灯笼动了一下,小女孩很奇怪,转头看着灯笼,又看看电梯右侧,她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我很清楚是阴灵在伸手去拿灯笼,就脱口而出:“别乱动!”

这几名年轻男女都不说话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干咳几声,假装低头看手机。那几个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把小女孩拉过去,警觉地问:“你说谁呢?”

我连忙表清白:“没说你们,没、没说你们。”

“没说我们你说谁呢?”那男人不依不饶,另外三名男女也都瞪着我。这时小女孩手里的灯笼又在自己移动,小女孩面露笑容,还以为有人和她开玩笑,我连忙说:“都告诉你别乱动,还想不想结婚了?”

那个方向刚巧站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大怒:“你他妈说谁呢,有病吧你?”

旁边一个男的上来揪住我的衣领:“想挨打是不?这么多人也敢调戏妇女,你这胆儿也太大了吧?”他刚说完,响起一个扇巴掌的声音,那男人“啊”的一声后退两步,脸上出现一个涨红的手印。他还以为是我打的,大叫着“我操你妈”就要动手。

我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啊!”又有抽嘴巴的声音响起,这回那男人看得很清楚,我离他有好几步远,而且双手也都举在胸前,根本不可能打他。

第0055章 婚礼现场

就在那几人愣神的功夫,那女人也挨了一巴掌,打得她“妈呀”叫着躲开。几名男女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个小女孩倒是很开心,蹦跳着边鼓掌边欢快地说:“大哥哥你会变魔术吗?再变一个吧!”

我气得指着空气中说:“你要是再动手,就自己结婚,看我还管不管你们俩的破事!”

几名男女互相看看,忽然都大叫起来,正好电梯到了一楼,门刚打开,门口还站着好几个等着进来的。那几人牵着小女孩逃出电梯,边跑边叫:“有鬼……”等着进电梯的人都傻了,他们似乎全都知道包家之前的死亡事件,全都往后退,我怕他们盯上我,也跟着假装见鬼一样地跑出去。

门厅的保安跑过来问怎么回事,我回手指着电梯方向:“电梯里有鬼!”保安明显是个怕鬼的货色,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掏出对讲机叫人来帮忙,我趁机跑出单元门。

在小区里走,我不时回头看着身后,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得到有人跟着。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靠听,也不是靠看,而是类似第六感。在小区大门口,我问保安附近最近的、能办婚宴的大酒店怎么走,保安热心地说:“出了大门往右拐,大概一千米左右,你能看到有两家海鲜大酒楼,叫xxx大酒楼和xx酒店,分别在马路两侧,很好找。”

按保安指的路,我来到两个酒店所在的路口,今天刚好是周六,我运气不错,两个酒店都在办婚宴,门口都立着大型充气拱门,上面挂着写有新娘新郎名字的心型照片。我走到xx酒店门口,看着门口立的迎宾牌,写着某某和某某的新婚庆典在本酒店一楼xx厅于晚上五点二十八分准时举行,请宾客按指引就座。

五二八,明显是我爱发的意思,抬腕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我心想还真巧,那就是你了,就迈步进了酒店。

婚礼大厅门口有专门雇的知宾负责登记和记礼账,我趁知宾忙碌的机会混进大厅。这明显是个有钱人的婚礼,前台有超大屏幕,两侧还有摇臂摄像机,几十桌已经都坐满了。我硬着头皮走向角落客人比较少的一桌,有人走过来笑着问我:“先生,请问您是新郎新娘的亲戚还是朋友?登记了吗?”

我想了想,说:“我是新郎几年前的同事,来凑个热闹,已经在门口登过记了。”那人一听登过记,还以为我交过了红包,连忙把我让到这桌坐下。这桌在大厅的最角落,坐的几个人明显都和新郎不是特别熟,互相也只是礼貌性点点头。

典礼开始,主持人激情四射,先把新郎请上台,问了好几个问题,主持人看来价码不低,水平很高,妙语连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几套程序走完之后,音乐响起,大厅里灯光乱射,排场不小。新娘从大厅外慢慢走过来,按规矩应该走到大厅中央的小凉亭处站好,新郎再迎过来跪下。当新娘开始走的时候,掌声四起,求婚仪式就算成功。

可就在这一瞬间,新娘忽然不走了,愣愣地站着。新郎只好站在台前发楞,好在主持人临阵不乱,说:“你们看,新娘已经被这温馨的场面感动得无法控制,咱们给她一些鼓励好不好?让她有勇气走过这条爱情之路!”

掌声雷动,我把心提到嗓子眼,暗想这回可够瞧的,可千万别砸锅。主持人又问:“帅气的新郎,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应该做什么吗?”

新郎激动地说:“亲爱的,我在这里等你,来吧!”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新娘看去,新娘的表情从害羞激动,渐渐变成面无表情,又转为悲痛万分。

宾客们都不说话,疑惑地看着新娘,又过了几分钟,新娘流出眼泪,看了看大厅四周,说:“我做梦都想结婚。”

大家重新哄笑起来,新娘又哭着说:“可我……我真的不想死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厅中全都哗然了,所有人都傻了眼,新郎和双方父母更是表情惊愕,只有我心里很清楚,心也怦怦差点要跳出嗓子眼。心想这算不算破坏别人的大喜事,是不是也要损阴德?被发现能不能活活把我打扁?

主持人水平再高,估计也没见过这种情景,他愣了几下,尴尬地打圆场:“新娘肯定是说她高兴得要死,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嘛,大家说对不对?”

宾客们纷纷点头,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新娘抹着眼泪慢慢朝前走,主持人松了口气,这时,新郎身体猛的一颤,像触电似的抖个不停,主持人吓了一跳,把话筒移开,低声说了几句话,估计是在问新郎怎么回事。

新郎长出了几口气,缓和一下情绪,主持人连忙说:“下面请新郎勇敢地走上去,向他心中最爱的女人求婚吧!”新郎愣了一会儿,眼泪哗哗地流。坐在旁边的新郎母亲出言提醒,可能是告诉新郎控制情绪,别哭哭啼啼的。新郎下了台,慢慢走到新娘面前,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忽然开始抱头痛哭。

这下全场又傻了眼,主持人也有点儿慌神,看着双方父母。新娘的老爸忍不住走下台,开始劝解两人别哭。新娘用力把他甩开:“走开,关你什么事?”

全场再次哗然,新娘父亲脸上挂不住了,低声骂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没完没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