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5章 冷曼派
我告诉黄先生:“冷曼派这东西极阴,人的脾气有时候都难控制住,鬼更是一样。你能保证供奉方法永远不出错?要是不能保证,我劝你慎重考虑。”
黄先生说:“田顾问,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不就是每天更换不同的供奉品吗?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忆力好。什么事都不会望,而且还有手机备忘录提醒呢。”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没必要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就让黄先生先款后货,从泰国直邮。黄先生做事也爽快,中午就来到我下榻的酒店。吃饭的时候付给我六千港币,我给他写了收条,让他等货从泰国发到。
给方刚打电话,告诉他客户已经付了钱,我明天就给他汇过去,让他弄冷曼派发给我。
方刚说:“你小子是不是在香港纵欲过度,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阿赞巴登就在香港,如果你能想办法弄到阴料,像情爱符布、宾灵和冷曼派这些东西。阿赞巴登就可以加持,肯定比在泰国找阿赞师父的价格要便宜得多!”
经他一提醒,我心想有道理啊,差点把阿赞巴登给忘了。因为已经有段时间没去看他了,看天色还早,我就动身来到大埔的围村去看望阿赞巴登。先告诉他方刚有朋友在菲律宾,已经替他打听过,似乎鬼王并不知道他跑路到香港的事,请他放心在这里躲避。阿赞巴登点点头,我又把阿赞nangya和曹老板那件事转述给他,阿赞巴登也称赞我们有主意。
我再提出关于客户要阴料制作邪牌或供奉物的事,阿赞巴登说:“除了域耶,别的东西都没有带到香港来。除非你能帮我弄到阴料,由我来加持禁锢阴灵的话,普通的五千泰铢,太费法力的要一万泰铢。”
这可把我难住了,香港可不比东南亚。这里法治健全得多,而且寸土寸金,也没有乱葬岗可找。就算在围村郊区找到坟地,我也不可能去挖坟,不单没那个胆量,而且也容易被抓到,那非坐牢不可。
想来想去。我还是给老谢打电话,让他托阿赞洪班帮我弄点重料。老谢问:“田老弟,这东西就算弄得到,你想省钱也不能这样嘛,总得让我赚点儿吧。”
我说:“你就随便弄几种阴料,装个小瓶里托运到香港就行,我要是不省这个钱,就得找方刚订货了,他的报价可比你低一千港币。”
老谢吧嗒吧嗒嘴:“行吧,钱难赚、是屎难吃啊,那就按你说的来,先给我汇五千泰铢。”
我说:“五千泰铢没问题,但你要注意,这个客户是要旺桃花、增异性缘的,最好在这方面的功效加强一下。”
几天后,我收到两个半尺多高的古曼童,一男一女。给老谢发短信,他回复说女童里面是带馅的。我把古曼丽小心翼翼地砸开,看到里面居然嵌着一个和大苹果差不多大的白色瓷罐,带有瓷盖,用白布盖着罐口,以麻绳扎紧。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只开了一小半,看到里面有很多黄的黑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散发着极度的恶臭,我一阵恶心,连忙系紧。心想,看来海关也不是很严,这样的带馅古曼童也能过来。
按老谢的短信中称,这是阿赞洪班托人从班派的乱葬岗那边弄到的,里面有血肉、毛发和尸油。阿赞洪班还没来得及感应,具体有几个死者也不知道,要我们自己去搞定了。
来到大埔围村,还没把这个极阴罐拿出来,阿赞巴登就说:“你身上有很大的怨气,是怎么回事?”我连忙从皮包里把极阴罐取出放在桌上,阿赞巴登并没有用手去拿,而是先把手里的珠串围成几圈,套在罐上,再低声念诵着经咒。
我没敢打扰他,就走出大门,在门口站着等候。近半个小时后阿赞巴登才走出来,告诉我可以了。回到屋里把门关好,阿赞巴登告诉我,这个极阴罐里共有四个阴灵,分别是:走夜路被歹徒先奸后杀的女孩、因勾引别人老公被其妻刺死的女人、产后大出血而死的母亲,和在工厂猝死的女工。怨气很重,他用控灵术加持了很久,也没能成功禁锢这几个阴灵,让我把极阴罐放在这里,他要用鬼王派的秘咒多加持几天。我把两千元港币交给阿赞巴登,就离开了。
过了三天阿赞巴登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取冷曼派。到了大埔围村阿赞巴登的住处,我看到那个极阴罐的表面用红白两种颜色写着很多经咒,瓷盖上也有。
阿赞巴登说:“已经用控灵术禁锢住罐内的阴灵,要分别供奉化妆品、金首饰、婴儿用品和钞票。每天轮换,不能弄错也不能遗漏。因为怨气太大,所以最多两个月,就要把它送回来给我重新加持,不然很难保证不出事。”
带着这个冷曼派的罐子,我在出租车上给黄先生发短信,让他有空到我所住的酒店楼下见面。
晚上六点多钟,黄先生来了,在楼下找了家广式餐厅吃饭的时候,我把冷曼派罐子放在桌上。黄先生用手掂量着:“像个手雷似的,这就是那个冷曼派?里面都有什么?”
我把阿赞巴登说的话转告给他,黄先生正舀了一勺煲仔饭,准备放进嘴里,听到我说的冷曼派中的那些东西,他皱着眉头,把这勺煲仔饭又放回去。我心想你也有怕的时候,当初介绍时看你那么感兴趣,还以为你是天生胆大呢。
“化妆品、首饰、婴儿用品和钞票,这四种供奉品必须每天轮换,别弄错了。而且阴物不好控制,两个月左右你要把他交给我,让泰国的师父重新加持,收费不会太高,主要是为了让阴灵变得听话,不然对供奉者可能会有影响。或者你觉得两个月内已经达到想要的效果,把冷曼派送还给我也行。”我嘱咐黄先生。
他连连点头,掏出一个精致的、厚厚的日记本,打开后面的空白页,在上面用笔仔细记下。
吃饭的时候,黄先生手机响了,接电话的时候,黄先生压低声音,用的是普通话,看来对方也是大陆人。他起身走到餐厅另一侧交谈,我听不到说什么。大概几分钟后,黄先生的语气开始急躁,声调也渐渐变高,隐约能听到“别再烦我”、“我什么时候欠你的钱”、“我们之间没关系”的话。
回到饭桌上,黄先生对我说:“实在不好意思,在生意场上永远都能遇到那种无赖的合作伙伴。”
这桩生意我净赚了五千港币,心里很高兴。之前方刚的报价是五千,我转手卖八千能赚三千块,而现在成本只有三千,还多赚了两千,心想有阿赞巴登在香港,虽然不能让他出面随便给人驱邪解降,但好处还是有的,至少加持这种阴物,能让我有不少赚头。
晚上在酒店看电视,黄先生给我发了一条彩信,是放在办公桌上的冷曼派罐子,旁边有文件柜和电脑,冷曼派周围摆了很多东西,有唇膏、面膜、小孩衣服、奶嘴、一枚金戒指和几张百元面额的港钞。配的文字是:“田顾问,这些东西可以吧?”
我回复:“可以倒是可以,但要按规矩分开供奉,每天一换就行了。”黄先生说没问题。我问他是在家里供奉的吗,看照片好像是公司的办公桌。黄先生说就是在公司,因为工作繁忙,他每天都住在公司里。
第0426章 黄先生的“公司”
几天后,我应某位客户的要求,要去他家里一趟,商量如何从泰国请法师来香港施法的事宜。此客户是陈大师的朋友,陈大师的女助理将客户的住址发给我,我看到短信中的地址。觉得很眼熟。再拿出黄先生当初给我的那张名片一对比,还真巧,两个地址只差最后两个数字。
在去客户家的地铁上,我给黄先生发短信,问他这几天把冷曼派供奉得怎么样,是否有效果。黄先生回复:“效果似乎没看到。我供奉得很仔细,肯定没错,为什么?”我问有没有身体方面的异常,黄先生说:“这几天一直在发烧,但体温却正常,这算吗?”
我说:“当然算,这就是你和阴物之间开始有反应了,慢慢来吧。”
等到了那客户的公寓楼下,我才发现此公寓和黄先生名片上的公司地址是紧邻的。中间只隔了一栋大厦。
从客户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想去黄先生的公司看看。因为之前那个澳门的赌客梁先生也是供奉阴物时发烧,体温也正常,估计这个黄先生也是。我几乎从来没有主动找客户做过回访,要不是因为这次顺路,而黄先生称奇怪发烧,我才不会去看他。
按黄先生名片中印的地址,进了写字楼上电梯,看到走廊里每扇门上都挂着公司名,但这栋写字楼很陈旧,与之前我和方刚去见的那个香港降头师浩强的公寓一样。开始我看到黄先生公司名头那么响,还以为是高级写字间里的大公司,起码也是个干净整洁的。却没想到原来也是这种小公司。
按了半天门铃,有个穿吊带低胸睡裙的年轻女人打开门,疑惑地用粤语问我。那睡裙很透明,里面的内衣从颜色到花纹样式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女人眼神中带着警惕,我连忙说是找黄先生。这女人又把门关上了。过了几分钟,有个赤裸上身、下穿短裤的男人开的门,头发很乱,脸色也很差。我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他居然就是黄先生,看到是我,黄先生神色慌乱,问我:“田顾问。您、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发烧的情况,方便吗?”我问。
黄先生说:“不好意思,这些天我广东的表姐来香港看望我们,就暂时让她住在公司,我生病了没回家,过几天吧。”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心想黄先生说的明显是假话,他表姐就算真来香港,也不可能和表弟住在同一个住处,就算同处几天,也不可能当着表弟的面穿那么暴露。但按黄先生自己的说法,他事业有成,只是没有女人缘,可现在他明显在和女人同居,何必说谎呢?
我实在想不通黄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要说想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愿望,也不用隐瞒,反正这种强效成愿的东西效果都是通用的,谁管你是想用来发财还是抢劫。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我在香港几乎逛遍了大街小巷,博客天天更新,告诉别人我今天去了哪里,吃了什么。这条街在哪部香港电影里出现过,我还特意去了九龙区土瓜湾那家“鸿福海鲜四季火锅”,也就是《无间道2》中四位老大吃火锅商量给不给倪家交钱的那家店。说实话店有些脏兮兮的,但不得不说,这种既非四川火锅、也非北方火锅的魔鬼鱼汤底是真香,海鲜巨海鲜。老式的炭炉土锅,又能涮又能烤,墙上贴着电影海报。坐着吃火锅,甚至走在走廊里,都觉得自己又把无间道演了一遍似的,特有满足感。
某次我正在香港北部的一个电子市场内闲逛,我忽然接到黄先生发来的短信,称冷曼派还是有效果的,他最近女人缘不错,感谢我的帮忙。我这才想起已经到了两个月,他应该把冷曼派罐子交给我重新加持了,就回复告诉他此事,每次的加持费用是两千港币,我可以上门去取,顺便问他是否还在之前的公司住。
黄先生回复:“我已经不在公司居住,暂时住在女朋友家里,地址是xxx,你要是今天来的话,下午五点之前来就可以,或者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我心想,黄先生这个女朋友难道就是之前在他公司看到的那个?我怕时间拖得太久,冷曼派的阴灵要是在这段时间不听禁锢而出事,那就太不值了,于是决定立刻动身去找黄先生。
我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钟,黄先生说的那个地址在九龙东南部。我原本以为很好找,可到了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而且这个地址居然是栋漂亮的橙色外墙的别墅,透过铁栅栏大门,能看到这别墅有三层,门紧闭着,院子里还停着一辆宝马。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近六点,看到这别墅我以为找错了,可别墅大门旁边的铜牌上清晰地写着地址编号。我心想黄先生那个女朋友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会有这么阔气的别墅?要么就是已经换人了。
为了不弄错,我给黄先生打电话,但他并没有接,我又给他发了短信,说已经来到一栋橙色的别墅前。在别墅门口转了十几分钟,正在犹豫怎么办的时候,别墅大门打开,黄先生和一个女人吵闹着跑出来,黄先生照例穿着笔挺的西装,打扮干净清爽,完全不像我之前去他公司找他时的模样,而那个女人穿着牛仔裤和t恤衫,就是之前在黄先生公司给我开门的女人。那女人不停地吵着什么,我也听不懂,黄先生把那女人硬往外推,打开栅栏门锁的时候,黄先生看到了我,他一愣,没说什么,而是先把那女人用力推出大门,再将门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