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当着太后的面,元槿还是要摆出悲苦模样,说着王爷病情反反复复的苦处。
好在太后也不为难她。明知道是假话,太后也听得十分受用。看到元槿这般无奈,太后有时候高兴了,还会送她许多的药材和贵重首饰。
一来二去的,几次进宫下来,元槿倒是得了不少的好处。
初时她拿着这些东西,颇不自在。毕竟是说假话得来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东西权当是她卖力表演的酬劳了。
于是就又欢喜起来。
这日元槿又从宫里返回到家中。
她刚让人将太后的赏赐拿去明雅苑,就听闻了一个让她震惊不已的消息。
葛雨薇不见了。
说是“不见了”,但是镇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她去了哪。不过,她走的哪一条道、走了多久,却不得而知。
“怎么回事?”元槿赶到花厅,安慰着捏着帕子垂泪的葛太太,赶忙问道:“葛姐姐这是去了哪里?”
葛太太欲言又止,显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想到元槿是葛雨薇最看重的好友后,她终是下定了决心。
“去西疆了。”葛太太极小声的说道:“她留了封信,说是担心穆效,定要亲自去看一看。”
说道这个,葛太太眼里的泪又涌了上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待到发现人不见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寻了好久,才在我枕头底下发现了信。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写的、什么时候放过去的。”
元槿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您放心。我一定会和王爷说一声,想尽办法派了人去保葛姐姐平安。”元槿安慰葛太太道:“一定会让姐姐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葛太太也是为了这事儿来找的元槿。
镇国公府虽然也有人手能去寻人、保护葛雨薇,但是,这些人都是没法遮掩住行踪的。
若是葛雨薇离开家的事情被旁人知晓了,外人少不得要说葛雨薇行事不够稳重,往后说起婚事来要比以前更是困难千百倍。
思及婚事,葛太太隐约有些明白过来,葛家和穆家这是要栓在一起了。
说实话,她是满意穆家的小子的。只不过之前女儿一直不答应,她也没逼着。
但看现在女儿好似想通了,却行事这般鲁莽,葛太太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那个死丫头。好好的说出来,有家人的帮衬,随便寻个什么理由,都能光明正大的带了她去西疆。
何苦用这个极端的法子!
百般无奈下,葛家只有求助于端王府。
蔺君泓的手下有不少是暗地里行事的。若是蔺君泓能够出手相帮,那么,葛雨薇这一路行去就会定然无事。
送走葛太太后,元槿赶忙去寻了蔺君泓,将此事与他说了。
之前镇国公府的葛老太君已经亲自来找过蔺君泓,他已经知晓了此事。
但看自家小妻子那磨磨蹭蹭一步一挪的模样,端王爷心下了然,不由得摇头轻叹。
“怎么了?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他将手中笔撂到一旁,缓步向她行来,如此问道。
元槿讪讪一笑,并未辩驳。
蔺君泓知道葛雨薇之前寻过元槿,也知道应当是元槿那番话让葛雨薇想通了什么。
他好生思量了下,有些不解,“你让葛雨薇想通了,这是好事。你心里疏解不开的是什么?”
元槿顿了顿,有些犹豫的道:“我完全没有想过葛姐姐会突然离开家去寻穆效。”语毕,有些自责,“或许我应该早点留意到葛姐姐的变化的。这些天也是我没有多去看她。不然的话,能早点发现她的打算也好。”
她知道,如果葛雨薇同意,葛家和穆家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阻碍。
所以她也在想,如果早一点知道了葛雨薇的打算,趁早做安排,或许葛雨薇就不需要这样单枪匹马一个人过去了。
看到她这般纠结的模样,蔺君泓绷不住笑了。
“你说的话让她想通了,是好事。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既然下定决心,一定要立马去做。而且,穆效这么多年怎么待她,她心里有数。她选择自己过去寻他,想必也是有她的打算。即便旁人发现了端倪,葛雨薇也自会想了法子让自己的打算能成。”
元槿听了蔺君泓的话后,刚刚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她正要开口再言,却听身边人话锋一转,继而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因为顾及不到她而自责。”
元槿茫然的朝蔺君泓看了过去。
端王爷勾唇一笑,凤眸微眯,“这段时间你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自是明了。所以,你也不必在葛雨薇的事情上太过自责。”
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虽然,元槿当真是光顾着他的伤势了而真的是无暇顾及其他。
但是,他这神态,这语气,怎么看怎么让人气恼。
元槿斜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往门口行去。
蔺君泓见状,三两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她从后揽住。
狠狠的将小妻子按在怀里,蔺君泓轻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害羞了?”
元槿挣了挣,没能挣脱。深深一叹后,说道:“我要去安排葛姐姐的事情。”
“哪就需要你去忙这个了?”蔺君泓从后面拥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低声道:“我刚才就派了人去安排了。葛老太君做事可是要比葛太太妥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