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后面一众旷男咬牙切齿,或是羡慕或是咒骂。
慕容泫已经要走了,他之前派人去和慕容翱那边接头,找的是从慕容部到宇文部做生意的商人。他自己的人去的话,风险太大,王车那一次已经是极限,他已经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商人重利,只要开出足够的价钱,他们就愿意做事。
商人们来往于各个鲜卑部落之间,带去必需的布帛和粗盐等物。宇文部根本就拒绝不了商人的进入,所以这消息带来的也就格外快。
慕容翱是真心想要回到故乡,他让商人带来消息,只要等到慕容泫一走,他就立即逃跑,这些日子来慕容翱一心装疯,不仅仅是披头散发,甚至会袒露身体,溺溲统统都在身上,臭不可闻。那些原先来监视他的匈奴人都不愿意靠近他。再等到过一段时间,就能走了。
慕容泫得知之后,让人准备了重金,等到那商人退出去之后,秦萱就扛着安姬车走了进来。
现在军中上下都知道慕容泫看中秦萱,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骄纵。所以没几个胆子,还真的别得罪他。慕容泫也向守门的士兵下过命令,如果是秦萱来见他,不必通传,直接让人进来就好。
结果秦萱这一回不光是自己进来了,反而还扛着个少女,慕容泫的脸色一下的沉了下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萱的爱好了,秦萱虽然是女子,但是比男子还要怜香惜玉。当年她在改变身份之前,风流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男人喜欢娇媚的女人,同样女人也不会拒绝年轻英俊又知情知趣的男人。
女人最知道女人的需求。
“你这是作甚?”慕容泫原先想要对秦萱笑,他那日被秦萱一脚踹开,被踹的地方痛了好几日,后来心中有气,一直都没有见她。可是心里对她是想的厉害,看到她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想要抱住她。
但是她这肩膀上扛着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秦萱把肩膀上的安姬车放下来,对慕容泫叉手,“属下拜见将军。”
两人怎么大闹都是私下的事,现在面前还有一个外人在。
“小人在郊外抓到了一个奸细。”秦萱笑呵呵的看了安姬车一眼,安姬车狠狠的回瞪秦萱。
“奸细?”慕容泫去看安姬车,一眼就认出地上那人是上回跟在宇文普茹身后的人,那会他猜测是宇文普茹哪个兄弟,宇文普茹没有介绍此人,慕容泫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也能做奸细?”慕容泫看了一眼安姬车,发现她比起其他的匈奴人要细皮嫩肉许多,要做奸细首先在外表上要泯然众人,而且最好要挑些糙皮汉子,眼前这人一看就知道是披着粗糙衣服的贵族,竟然还来干这活?
“……”安姬车被慕容泫打量的目光看的浑身发冷,眼前这个慕容将军,看似比貌美的女子还要美貌好几倍,但是那探究的目光却是冷到了极点,似乎在他面前,自己根本就不是个活物,只是个如同柱子一样的物什。
“你是宇文太子身边的人。”慕容泫打量完她,他已经看出这是个女子,他直起腰背过身去道。
“我是宇文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安姬车心下害怕,慕容泫都还没有问她的身份,她就已经全盘托出。
“那么你来我们这里作甚?”慕容泫也有些好笑,他还没问,就自己说出来,不过也好,少了他不少事。
慕容泫看了一眼秦萱,秦萱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一脸兴趣满满的盯着地上的匈奴少女。他心里顿时就不满起来,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她,她终于肯来,却是盯着这个少女不放,看他也不过是几眼。难道他还比不上一个黄毛丫头?
“我……”安姬车想要撒谎,但她才要开口就被慕容泫的目光逼的将那些要说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都是你们,好好的为何要射杀我兄长的鹞子!”安姬车哇的大哭出来,这会也顾不上多少形态了,那个慕容泫凶巴巴的,明明以前遇见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安姬车长这么大,被这样对待还是头一回。而且她还不知道慕容泫要怎么处置自己,要是和那个汉人说的一样,就算把她杀了,也没有人找到她。鲜卑人处死她简直太容易了,对外头说奴隶犯错,斩首了事,到时候谁会在意?
奴隶就是会说话的牛羊,到时候谁还会记得来管她啊。
想到这里,安姬车哭的更厉害了。
“鹞子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起的头。”慕容泫听着安姬车的哭声就觉得心烦,他对不在意的人都没有多少耐心。
“没错,要不是你兄长拿着那只鹞子出来招摇,说不定还真的甚么事都没有。”秦萱瞧着安姬车哭的一脸脏兮兮的,起了些许怜惜的心思。她走过去掏出一方帕子,蹲下来,递到安姬车面前。
眼前的这个少女,天真的几乎歹毒。秦萱眼下像对待一只才被主人教训过的小猫咪似得,伸手摸摸她的头。
安姬车感受到她的接触,吓得身子一缩。
“现在知道怕了,方才胆子那么大。”秦萱把手里的帕子塞给她,那边被忽视掉的慕容泫面色已经不好了。
“秦萱,她到底作了甚么事?”慕容泫忍到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自从那个女子进来开始,一双眼睛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要不是他知道秦萱对女子没有多大兴趣,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个男人了。
“说来也无事,我在练习马槊的时候,这位小娘子的箭不小心射错了方向,差点射到我跟前来。”秦萱带着几丝开玩笑的口吻道。
慕容泫的脸色立刻变了。他一把扣住秦萱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两三遍,那眼光恨不得钻进她的衣襟里头去,好好看看端倪。
等到确认秦萱没有受伤,他去看安姬车,目光如刀。
安姬车被他刀剐一样的目光看的浑身发痛,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小孩子玩闹,将军看着办吧。”秦萱道。
“玩闹?有人玩闹到这里来的么?”慕容泫面上在笑,眼里却是极冷,“既然如此,那么处置了外人也无话可说。”
说完,他就要叫人进来把安姬车拖出去。慕容泫根本就不怕安姬车哭叫暴露身份,到时候团杂草把口给堵住了,要叫?只能是喉咙里头意味不明的呜呜声,到时候没了脑袋随意放狗出来,到时候谁还能够认得出来?
“给点教训行了。”秦萱压低声音对慕容泫道,她本意也部故事捉弄一下安姬车,对于这么一个贵族少女,能够教训她的除了她的爷娘之外,也就只有慕容泫这种同样位高权重的人才能压得住她。
秦萱也可以,但是她那些手段,会把小姑娘吓出个心理阴影来。
她伸出手捏了捏慕容泫的掌心。捏完之后,她看着慕容泫眼中露出狂喜,她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原先心里想着的事和慕容泫撇清关系,慕容泫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大家互不相欠。
结果事情一来,她就将这事给忘记了。
秦萱一张脸都要青了。
“既然这样,那么就打二十军棍。”慕容泫原先的暴戾消失不见,他含笑看着眼前人,似乎看多久都看不够。秦萱开口,他自然要应允,不过这气还是要出的。
二十军棍!安姬车一听这个差点就晕过去,她自小就喜欢看父兄们练兵,二十军棍是个甚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脱了裤子按在地上打。要是和行刑的人关系好还好说,钥匙关系不好二十棍下去,直接能够打坏。
“……呜呜”安姬车不敢求饶,慕容泫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过来,明明是诱人至极的笑,落到她眼里却和索人性命的恶鬼一样。
“哎,小娘子。”秦萱瞧着安姬车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摇摇头,早知道这样,当初怎么就不多想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