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忍住想在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 没好气的说:“你放了这么个金疙瘩在我床上,还有脸问。”
“哈哈哈, ”赵孟顿时大笑起来,指着田仲,“你这混蛋也有今日, 当初朕大婚时,你按着朕拼酒,朕洞房都不知道怎么进的,你嫂子气的差点把朕丢出去……”
“你们故意的!”田仲咬牙,不过也想起自己当初年少轻狂,干的“好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赵孟有些得意,终于出了当年的那口气。
田仲理亏,也不好再计较,看着小太子,“你们两口子也舍得,居然敢把他单独留我喜房里。”
“有什么不敢的,不是还有你看着么。”赵孟随意说道,拿起一份奏折,教小太子看折子。
不过也如他们所料,昨晚田仲发现宫门已经落锁,无法送回小太子后,确实不敢让小太子去别的屋,他家正在办喜事,人多手杂,太子又是国之储君,多少人眼盯着,田仲确实不敢让小太子离了自己的眼。
田仲气结,这两口子还真吃定他了。
赵孟拿着折子先给小太子讲了一个,然后又给小太子一个内容差不多的折子,小太子就拿着笔趴在御案上照着批。
田仲头一次见小太子批折子,诧异的道:“他这么小,你就让他批折子?”
“不小了,今年都十岁了,反正这活以后也是他的,早会一些总是好的。”
赵孟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得意的很,甚至还拿了小太子刚批好的奏折给田仲,“你看看。”
田仲接过奏折,看到这个折子只是普通请安折子,不过小太子批的很认真,无论答复还是用词都极为妥当,不由点点头。
不过看到赵孟得意的样子,田仲有些不爽,“太子殿下确实聪慧,不像某人,十岁了还只会斗蛐蛐。”
赵孟脸顿时黑了,小太子也抬起头,好奇的看着田仲。
田仲掰了一局,立刻脚底抹油,留下一句“臣还要回去陪公主!”,就跑了。
等田仲跑没影后,赵孟低下头,就看到宝贝儿子眼巴巴瞅着他,顿时头大,咳了一下,“姜儿,你要玩蛐蛐么?”
小太子眨眨眼,低下头接着批奏折。
原来他父皇十岁还在玩蛐蛐啊,他七岁就不玩了!
田仲回到侯府,赵瑶也已经起来了,正在镜旁梳妆。
田仲走到赵瑶身后,看着嬷嬷在帮赵瑶挽头发,笑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也不多睡一会。”
“等下咱们要去祠堂给公公婆婆上香,耽搁不得。”赵瑶转头看着田仲一个人回来,不由有些好笑,“你一大早起来,就为了把姜儿还皇嫂啊!”
“我这不是担心皇后娘娘挂念么,”田仲说的一本正经。
赵瑶扑哧一声笑了,“你呀!”
赵瑶梳好妆,两人用过早膳,就一起先到后面祠堂拜了田父田母,和田家历代先祖,又准备了祭品,去了城外田家墓地扫墓。
到了墓地,田仲先带着赵瑶认了一遍田家各个先祖,最后拉着赵瑶在田父田母的墓前跪下。
“爹娘,儿子带媳妇来看你们了。”田仲看着墓碑上的两排字,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痛彻心扉。
赵瑶知道田仲对父母感情有多深,轻轻反握住田仲的手,安慰道:“爹娘虽然寿浅,可他们生死相依,想必在底下也能相伴。夫君如此伤情,要是爹娘地下有知,岂不是要令爹娘担心。”
“你说的是,我如今这么大了,确实不该让爹娘再挂心了。”
田仲和赵瑶在田父田母墓前磕了头,田仲又带赵瑶到他长兄墓前。
“大哥,我带你弟妹来看你了。”田仲看着他大哥孤零零的墓地,又是一阵心酸。
他大哥当初也曾娶亲,娶的是他爹袍泽胡将军之女,大嫂端庄贤惠,堪为田家宗妇,和他大哥也是琴瑟和鸣,可惜他大哥一直在边关领军,两人成亲三载,连个孩子都没能有,等到他大哥战死,他大嫂哭的几度昏厥,非要给他大哥守节,只是田家亏欠他大嫂太多,岂能让他大嫂年纪轻轻就守他哥的牌位,最后由田父做主,把他大嫂认作养女,嫁了出去。
想到这,田仲叹了一口气,对赵瑶说:“方家的节礼记的走,那是我姐家。”
赵瑶想起田仲大嫂改嫁的正是方家,心里了然,“夫君放心,我晓的。”
“大嫂是个好人,是我田家对不住她!”
田仲说着,无意间瞥到不远处还有一座新墓,不由有些奇怪,他记得那原来是空地的,就带着赵瑶过去,结果走墓前,一看石碑,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信武侯田仲之墓!”
田仲不由一愣。
赵瑶看着上面的名字,一时也有些愕然,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夫君你的衣冠冢!”
田仲恍然,这事他也听说过,当初援军赶到战场时,那些将领只找到他的佩刀,许多尸体又无法辨认,就以为他战死了,这衣冠冢八成是后来朝廷给他立的。
“夫君现在既然活着,还是把墓碑推了吧,总有些不吉利。”赵瑶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虽然知道只是衣冠冢,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嗯,推了吧!”
田仲来扫墓,自然是带着工具的,直接从旁边拿了个铁锹,刨了几下,墓碑就有些晃动。
田仲用手推了推,墓碑直接朝一边倒去。
“砰”墓碑直接砸到旁边地上,顿时带起一阵泥。
“呸,呸,”田仲吐了吐嘴里不小心嘣到的泥。
正要把墓碑拽出来,就看到墓碑底下放了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