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只时不时劝胖子几句。
河清是个比闷油瓶还闷的人,从头到尾默默出牌,好几次都将胖子杀的片甲不留,老话说的好,赌性见人性,河清打牌很少分神,但他几乎是将我和胖子杀的落花流水,因为他很能算计,几乎所有的牌都在他的推算之内。
这样的人,寡言少语,但心机不可谓不深。
打了一个多小时,胖子输得汗都要出来了,我们出来办事,身上带的现金本来就不多,一个时辰下来,胖子已经输了个精光,他气的满嘴跑火车,随后道:“不行,撒泡尿换换手气。”随后起身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放水。
我和河清没什么话说,两人坐在地上等胖子回来,但等了半天都没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河清没吭声,皱了一下眉,顺手拿起了一把手枪,往胖子之前走的地方猫过去。
我不知道胖子打什么主意,只得跟着河清身后,结果他走了几步,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接着我听到了胖子的骂声:“妈的,撒完尿居然还输。”
一边说,胖子一边走过来,指了指自己先去所在的地方,随后做了个敲晕得手势,我顿时明白过来,胖子是故意将河清引到这地方,让后设计埋伏的。
胖子一边卖,一边冲我使眼色,示意马匹所在的位置。
我总算明白了胖子的用意,他之所以抢着守下半夜,是因为下半夜是人最困顿的时候,睡的也最深,再加上张棠瑞这个不好惹的角色,再上半夜守夜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一些精力,因此下半夜会睡的更死,而我们已经趁着上半夜休整好了精神。
紧接着,胖子拉我们打牌,打牌的时候,时不时弄出一些动静,这是因为人即便处于深眠中,其实听觉也没有完全封闭,一有大动静就会被折腾醒。
而胖子的行为,实际上是一种听觉麻痹,让熟睡的人习惯时不时出现的响动,好方便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紧接着,我和胖子立刻牵马走人,由于是水泽,行走间难免会带出一些声音,但由于胖子之前打牌时的铺垫,这时候这点儿声音,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们缓缓离开扎营的地点,一边走,我和胖子嘴里还时不时对话。
胖子道:“你他妈又错了,存心不让胖爷赢是不是。”
我嘘道:“小声点,其它人在睡觉,别吵醒了。”
紧接着,胖子低声抱怨了一阵,我们一边打掩护,一边往外走,待走远之后,便加快步伐,打着一把手电筒,连夜往前。
这其中的辛苦自是不必说,夜晚被惊起的蚊虫全部往我们身上招呼,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在张棠瑞等人前面,从脚力上讲,我和胖子连夜赶路,已经超前,再加上我们有马匹驼装备,时不时还能骑着小跑一段,因此占了很大的优势,要是还甩不开那群人,那就只能怪我们自己没用了。
直到天明,我和胖子也没有停,只随意啃了些干肉块,便继续前进,我们的目标是在今晚进入回骨处,途中,我夸奖了胖子一翻,胖子挺得意,道:“那是,胖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顿了顿,胖子道:“胖爷本来还打算,趁着这功夫把他们全干掉,但转念一想,这帮人虽然隐瞒的挺多,但也没有撕破脸皮,万一他们要真是为小哥着想,咱们岂不是杀错了人?这么一想,我就大发慈悲的放他们一马了。”
我才不相信胖子的说辞,直接拆穿他道:“少给自己脸上抹金,咱们这次不是进什么深山老林,手机联络什么的都很完善,在这里杀人,被捕的可能性可太高了。”
胖子道:“放屁,宰了人,往泥里一推,不消三五天,就会被里面的虫子啃的只剩骨头你信不信?”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没办法反驳,便道:“你说的也对,况且,要真让我动手杀人,我还真下不了手。”虽然这些年因为我而死的人不在少数,但我却从没有主动升起心要杀什么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情势所逼,没有办法时才动枪。
张棠瑞这帮人是张家的人无疑,但究竟是哪一系的,这一点就很不好说,他们虽然有台湾的证件,但如果背后有什么大势力撑腰,其实要搞一两个证件也不是难事。
其次,是他们的目的,关于他们的目的,我和胖子至多只是一个猜测,如果为了一个猜测去杀这么多人,我确实没有办法下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他们最后真想打终极的注意,我绝对不会手软。
为了这个东西,已经死太多人了,闷油瓶也为之付出了太多,如果以前,终极只是所有人想得到,而闷油瓶又想保护的东西的话,那么现在,对于我来说,终极同样是我需要去保护的。
这不是一种责任,而是义务,这个义务,是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我应该担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