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一声:“快跑!”但已经晚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河明,他离石门最近,因此也离机关最近,在软丝从我视线里消失的一瞬间,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道鲜血喷出,一颗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这速度太快了,虽然软丝内部推动的速度,比不上子弹的发射速度,但也不是正常人能躲开的。
一个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后一刻脑袋就掉到地上了,这一幕冲击太大,我脑袋里却什么也无法想,下意识的拔腿就跑,随后想到,越高的人越先中招,于是立刻卧倒往前爬。
而此时,张棠瑞等人显然也明白过来,没有人去管河明,事实上,现在连表达悲痛的心情都是多余的,因为如果不能在软丝扫到底时爬出去,我们所有人都将跟他一个下场。
此时,张家一行人也全都卧倒在地,没有人再敢排成纵队,一行人狼狈的往前爬,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然而,还是晚了,人的速度,终究快不过发射的机关,特别是在这种不能跑、不能跳,只能怕得情况下。
我感觉自己才爬了没几步,眼里就突然又出现软丝了,它从我的头顶上方压下来,总共有几道数不清,但它一旦压下来,我绝对会在瞬间被切割的四分五裂。
这一刻,我脑海里什么也无法想,因为太快了。从机关发动,到现在,几乎不到四十秒的时间,四十秒,从生到死,哪里还能想到什么,我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睛里只剩下那一截向我压下来的软丝。
然后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软丝在距离我几乎二十厘米时,竟然停住不动了。
我整个大脑都是僵硬的,本能的想爬起来,却突然听到一声喝:“不要动!”是张棠瑞的声音,于是我立刻停止了动作。
紧接着,张棠瑞又道:“机关停了,大家小心起来。”
停了?
怎么会突然停止了?
这道机关的凶险程度,几乎是来一群杀一群,我们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然而这时,机关却停了?这一幕太过戏剧化,以至于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另一头,站在第三道门后面的胖子叫道:“靠,这是怎么回事!河明的头怎么飞出来了!”听声音,胖子显然惊骇到不行。
胖子离的比较远,而且软丝仅仅头发丝粗细,再加上高速运作,胖子估计当时压根就看不到这些软丝,只看得到我们在前进的途中,石砖一翻,紧接着,河明的头就飞出去了。
而此刻,不仅是头,由于河明处在最前面,所有的软丝都先向他压过去,这些软丝速度快,又密如蜘蛛网,河明头飞出去的一瞬间,还未倒下的尸体,也瞬间被切割为一块块拳头大小的肉。
地面上全是血,全是血与肉。
胖子说完,我才发现,空气里血腥味浓重的可怕。
没人回答胖子,我们小心翼翼的起身,或避、或爬、或滚,用各种姿势,避开纤细的软丝,慢慢朝着胖子所在的安全地带移过去。
这倒机关明显是突然停住的,不知是因为时间太久出现故障,还是由于其它什么原因,因此软丝就这样密密麻麻的布满整间石室。
而地面的血肉,根据我的估计,在机关发动完后,地面的地砖,应该也会进行一次翻转,而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在我们脚下,大概有一个大坑,在地砖翻动时,将上面的血肉全部倾倒下去。
但现在,机关出了问题,因此血很快染红了地面,到处都能看到婴儿拳头大小的肉块,唯一完整的是那颗飞的比较远的头颅,还没有遭到软丝的切割。
没人说话,我们小心翼翼终于进入了安全地带,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河明的亲兄弟河清,整个人如同受天大的打击,看着远处弟弟的头颅,呆如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