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太子衣裳的大宝宝。”楚玉又说。
小孩儿再次摇头,“错!二哥,再错你就是个大笨猪。”
楚玉拿起毛笔,悠悠道,“大将军!”
小孩楞了一下,回过神惊叫道,“你猜对啦?二哥。”
“你脸上写满‘快说我是大将军’,我还能猜错才是大笨猪。”楚玉瞥他一眼,“头两次只是不想配合你而已。”
小孩儿撇撇嘴,不信,“真会给自己找理由。比我还会。”
“你也知道自个整天一堆歪理?”楚扬抬起头说。
小孩儿歪着头,“你是在说我?我觉得不是,是你自个。”不容人开口,“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你不要再讲了。”
楚扬噎了一下,冲他勾勾手指,“过来,我不打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小孩皱了皱鼻子,坐到楚玉对面,“二哥,又在写好吃的吗?你咋天天写啊。娘说不着急,你不听——”
楚玉眉头一皱,“你能闭嘴吗?”
小孩闭上嘴,又觉得这样好没面子,不像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我不喜欢你了!”哼一声,跳下炕,“我去找娘亲。”
楚扬悠悠道,“娘亲在庖厨做好吃的,你不听娘的话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信不信没你的份。”
小孩儿停下来,爬上炕,抓起被褥蒙头睡觉。
小太子见状觉得特有意思,小声说:“大扬,宝宝好好玩啊。你为什么不跟他玩儿?”
楚扬反问,“你为什么不跟他玩儿?”夹起一个棋子,“而是跟我下棋。”
小太子捂住嘴巴,压低声音,“我跟他玩儿,他就不好玩了。”
“巧了,我也是。”楚扬其实嫌大宝宝闹腾,“他现在
睡觉了,要不要把他叫起来?”
小太子摇摇头,指一下自个的脑袋,“让他歇会儿,我也歇会儿。”
楚扬乐了,“那等我娘做好饭,咱再叫他。”
小太子连连点头。
然而,晚饭呈上来,大宝宝并不想吃。
楚扬和楚玉可不想卯时被闹起来,就故意说晚膳多么多么好吃。果然,片刻大宝宝睁开眼,林寒给他擦擦脸和手,小孩儿精神了。
晚上大宝宝玩到亥时,次日睡到辰时,楚扬和楚玉也睡个好觉。
楚修远和楚沐却一夜没合眼,端是怕韩王疯了跟商曜同归于尽。所以叔侄二人,一人在城外军营,一人贴身护着商曜,直到太后下葬,韩王回封地,叔侄二人才搬回大将军府。
林寒见就这么几日楚修远瘦了一圈,眼底乌青,一边劝楚修远和楚沐多吃点,一边小声诅咒吴承业早点去找吴太后。
楚修远闻言摇头失笑,“你不咒他,也没几天好活。”
林寒张嘴想说什么,余光注意到三个孩子在地上玩闹,便移到楚修远身边,压低声音问,“病情加重?”
楚沐摇头,“不是。他瘫在屋里不能动,心情不好,逮着谁骂谁,逮着谁打谁,府里的奴隶顶着一身伤没法伺候他,儿女不愿意,就连他夫人都搬去别院,他身强体壮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何况上了年纪。”
楚修远接道:“太后这又驾崩,堪称雪上加霜,能不能挨到明年夏天都两说。”
然而,还没到夏天,年后苏美人就没了。
苏美人下葬,商曜就砍了张淮。
张淮伏法那日,林寒正琢磨着怎么把花生和葵花籽拿出来。乍一听楚修远说张淮被推到菜市口,林寒险些把空间里的葵花籽和花生扔出来。
好在前世经历过太多风浪,瞬间回过神,把楚修远拉到寝室,“张淮犯了什么事?”
楚修远疑惑不解,“你不知道?欺君!”
“欺君真杀头?”林寒又问。
楚修远想说,当然!话到嘴边猛然想到林寒没少干欺君的事,顿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不全是。陛下曾给过他机会。”顿了顿,“陛下给过很多人机会。比如袁浩,有次大败,依法当斩。但陛下惜才,就让他拿钱赎罪,且赎金还在袁
浩可承受范围之内。
“陛下命张淮炼火药,是第一次试探他。他向陛下坦白,陛下只会把他贬为庶民。哪天想起来他会测字算命,保不齐还会再用他。可他向陛下承诺能炼出来。后来你把山炸个缺口,他还没炼出来,陛下也没罚他。
“再后来让他为苏美人炼丹。他还是说能做出来。前几天苏美人都昏过去了,陛下找他,他还求陛下再宽限几日。如此冥顽不灵,别说陛下,换成你会怎么做?”
林寒会送他一道惊雷,把他劈的外焦里也焦。
楚修远见她脸上的担忧荡然无存,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劝林寒对他和盘托出?这是不可能的。
先被亲生爹娘抛弃,后被恶奴欺负,再后来被亲生爹娘利用,林寒只是没安全感,做什么都喜欢留一招,而不是肆意虐杀无辜者,实属难得。
楚修远不想逼她,也不舍得逼她,便故意问,“你不是巴不得他死?怎么还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林寒摇头,“不是关心,是这事太突然。我以为得再过几个月,没想到前后脚的事。”
楚修远笑着说,“陛下又不是你,处理个人还瞻前顾后。”
“我想多了。”林寒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今和古的不同——欺君,多么好的理由啊。
楚修远知道她想说的不是这句,但故作不知,“听说后面和楚沐院里的地都收拾好了,今年打算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