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林寒慌忙别过脸,怕咳到他杯中。随即就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修远:“韩王府的医者本是御医,陛下派过去的。韩王家眷想瞒也瞒不住。这事太丢人,陛下恶心,就交给我处理,从巳时一直忙到刚才回来,脖子都僵了。”说着,不禁伸手揉揉。
然而,写了太多公文,楚修远的手也酸,揉两下干脆收回来继续喝水。
林寒见状,移到他身后,用胳膊肘帮个按几下,待他肩上的肉软了,才改用手捏,“还以韩王之礼下葬?”
楚修远:“不然能怎么办。他是陛下的亲弟弟,人都死了,陛下还揪着不放,百姓定会认为他的死跟陛下脱不了干系。”
林寒:“只有愚昧无知之人才会这么想。他已是瓮中之鳖,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陛下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楚修远笑道:“话虽如此。可陛下也不是黄白之物,人人都爱。恨他的羡慕嫉妒他的,哪怕知道此事与陛下无关,也会推到他身上。”
林寒:“所以养蜂的事你也没顾得提?”
楚修远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让她自己体会。
林寒手上用力。
楚修远倒抽一口气,就去拉她的手。
林寒朝他肩膀上一巴掌,移到他对面坐下,离他远远的。
楚修远:“我也想,但被别的事给弄忘了。后来再想起来,陛下都走了。我总不能再去找陛下吧。”
林寒:“除了韩王,还有别的事?”
楚修远想想,“我说可以,你不准幸灾乐祸。”说着,端起水杯。
林寒没想过笑他,可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忍不住问,“谁死了?”
楚修远险些被水呛死,连忙放下杯子擦擦嘴,“别胡说。”
林寒:“谁让你磨磨唧唧的。”
楚修远放下汗巾,就不禁叹了一口气。
林寒见状,越发好奇,“你那个几个相识多年的好友被陛下一撸到底?”
楚修远:“你就不能盼人点好?”
林寒:“能让我幸灾乐祸的人,除了你的好友,还能有谁?”说着,仔细想想,真没有。
楚修远闻言,不敢再磨叽,端是怕她下一句诅咒人全家,“陆太常的那个女儿近日相看人家,看了一家又一家,家家不满意,闹得陆太常寝食不安,早上一见着就问,我这边还有没有青年才俊。我又不是——”
林寒忙说:“等一下,跟楚沐订婚的那个,还没嫁出去?”
楚修远被问愣住了,“嫁过?”
林寒反问:“都一年多了,还没嫁人?”
楚修远明白,林寒误以为陆家姑娘早嫁人了,“没有。刚跟楚沐退婚,好像就有人要给她说亲,不知因为什么没见。听陆太常的意思,最近不知怎么了,跟中邪似的,主动开口要相看对象。结果……”不禁摇了摇头。
林寒接着他的话说:“有楚沐那个珠玉在前,看不上后来的鱼目,是不是特后悔?”
楚修远:“这倒没有。”
林寒:“不是嘴硬?”
楚修远不爱说人长道人短,今日跟林寒说这么多也是因为林寒是他的妻,世间最亲密之人,“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寒见状,不禁说:“虚伪!”
楚修远挑眉,“夫人,我可是你夫君。”
林寒:“我胳膊肘子没往外拐。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真没后悔,陆太常会找你?三条腿的青蛙没有,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楚修远冲林寒勾勾手。
林寒一脸警惕,“干什么?”
楚修远:“过来让我看看我夫人怎么那么聪明。”
林寒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瞪他一眼,“幼稚!”
楚修远的胳膊撑着桌子,一手托着脸一手给自己倒杯水,“此事别让楚沐和娉婷知道。”
林寒:“我不讲也瞒不住。凭陆家姑娘见一个不行,见一个嫌弃,谁都不讲,官媒也忍不住跟人抱怨。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还是陆太常家的事,不出三天就能传遍京师。”
楚修远想想他克妻的名声都能传遍天下,顿时觉得林寒说的很有道理,“那也是她自找的。”
林寒点头,“被陆太常惯坏了。”
楚修远:“陆太常大概觉得女儿家,娇惯一点就娇惯一点,反正不会给家族招来欺君之罪,灭顶之灾吧。”
林寒:“但有可能给她夫家招来祸患。幸好当初我没过去。”
楚修远听她这么说,也不禁庆幸林寒态度坚决,“我今儿算是明白了。”
林寒下意识问:“明白什么?”
楚修远笑看着她,“妻贤夫祸少啊。”
林寒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抿抿嘴瞪他一眼,就去喊几个孩子回来用饭。
饭毕,天空飘起小雨,林寒忙提醒家丁把蜂箱移客院里。
孰料自此年前再也能搬回后院,只因雨过气温骤降,天气异常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