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池迟回复了一张卤鸡爪的照片聊作安慰。

花小花泪哗哗:“为什么是鸡爪?!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跟你安利电影啊啊啊,七蛋你一定要去看《跳舞的小象》啊啊啊!我女神在里面演技炸裂啊啊啊啊!我爱我女神一万年,如果一万年以后地球不毁灭,那就是永远!!!”

池迟被这种小女孩儿的热情给逗笑了,想了想,回复了一句:“看过了。”

花小花差点被她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给噎死。

“真的很好看啊啊,我身边看过的没有不哭的,年度最好看电影没有之一啊!当然,是在《申九》没有上映的情况下,反正今年最好看的电影不是《小象》就是《申九》!我家吃吃最棒啦!”

“哦。”除了一个哦之外,池迟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唉,这种看着别人猛夸自己的感觉真是……大写尴尬啊。

花小花觉得池迟的态度太冷淡,身为一个脑残粉,当然要向全世界卖自己偶像的安利,所以她迅速地发了几个视频的链接给了她家七蛋。

“快看,我家女神啊啊啊,美美美!美美美!”

池迟点开第一个链接,对着那个“吃all向”的关键词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带着不祥的预感,池迟点开视频开始看。

首先是《女儿国》电影里的航拍空镜,躺在床上的祭祀玲珑突然睁开了眼睛,接着镜头切到了《跳舞的小象》里林秋最后那一幕,显然这一幕是来自于在电影院里面的盗拍,画面有点模糊,但是这种模糊的效果被巧妙的调色和剪接弄出了一种类似梦境的质感。

镜头外,一个神似池迟的声音在说话。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一无所有。”

画面又一次转换,成了……封烁?

池迟傻乎乎地看着穿着书生袍的封烁回望……穿着祭祀服看向远方玲珑……

看了一分钟,池迟终于搞明白了,这个视频大概说的是一个前世今生的狗血言情故事,主人公是池迟饰演过的角色以及封烁饰演过的角色。

在她以为自己终于理解了之后,柳亭心扮演的珊瑚又出现了。

“你说过,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镜头里是珊瑚和玲珑的一场对峙戏,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在缠绵哀怨的背景音乐里带出了几分暧昧。

此时,池迟恍然大悟,这种汗毛倒竖危险逼近的感觉,就和上次她和闪闪们一起看七九视频的时候一样啊!

只不过这次被人随意搭配组合的,从封烁变成了她自己。

看见安澜所饰演的碧玺出场,池迟还能忍,就算剪辑的人把安澜站在她身后迷惑她的情节变成了“霸道总裁范儿”的爱情宣言,她也勉强自己看了下去……穿着校服的林秋回头,看见的是很多年前年轻版的安澜……池迟终于不能忍了,立刻关掉了视频。

“悠泡泡大大真是大手啊!吃all党的福音!!自从她从吃稀爬墙过来我们又多了好多新粮。”

花小花卖安利卖的很开心,池迟的作品太少,都是电影不说,另一个还在上映期,在《女儿国》和mv里面的那点镜头都快被剪烂了。

新粮……世界观再次重塑的池迟只感觉到了心凉……

现在的小孩子们到底都在想什么呢?

悠泡泡:“我恍惚看见了有人在说我的名字?”

古人所说的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是他乡遇故知。

现在社会人口爆炸,想要遇到一个故知的概率实在是拼人品的事情,能在一个和她们圈子完全没交集的微博下面看见了“本圈大大”,这种惊喜从概率来讲,应该跟古人的他乡遇故知是差不多的吧,总之很开心就是了,于是花小花开心地忘记了她家七蛋的存在。

看着花小花在自己的微博下面和那个悠泡泡聊得欢天喜地,池迟……默默地关掉了自己的微博。

世界变化的太快了,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

宴上的一道酒香蒸桂鱼得了个满堂彩,侍郎大人一高兴,额外赏了沈大厨十两银子,带着伤的沈大厨带着陈凤厨跪在厨房门口的地上磕了头谢了赏,才回了似锦楼。

站在似锦楼他们熟悉的院子里,师徒二人一齐松了一口气。

到手的那八两银子,沈大厨转头就给了他的徒弟。

“以后胆子大点,做菜嘛,一个人,一条心,一双手而已。”

沈大厨这么说着,抱着受伤的手进了厨房。

留下他的徒弟站在门外,恍惚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他的命运也是如此,几经坎坷,到头来能作为依凭的也不过是只有一个人,一条心,一双手。

他的手……陈凤厨看着自己的那双手,愈见关节粗大的手,也越来越有力量,尽管与这广阔世间相比这力量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起码……

那八两的碎银子放在手里,是能够被他抓住的分量。

随着学艺的一步步深入,渐渐的,陈凤厨自己可以做越来越多的菜了,除了沈大厨之外,别的厨子们闲来无事也都会指点她。

当然,这种“指点”是不可能不藏私的,把自己的独门秘诀教给别人的徒弟,这些大师傅们还没有这么超越时代的想法。

同时,他们也在“藏私”之外,尽可能地试图把自己会的东西教给陈凤厨,因为他的沉默懂事、坚韧可靠,因为他曾经和他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陈凤厨对他们而言,不只是某个人的徒弟,更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

他们确实是生活在一个敝帚自珍的时代,技艺的传承基本靠一代又一代中每个人的“天分”和“寿数”,天灾人祸都有可能让传承断绝。就像他们刚刚经历过的那一次天灾加人祸,那种随时可能死在饥饿和洋鬼子枪下的恐慌还隐藏在他们的记忆深处。

“如果真的要死,死之前总得把自己会的托付一点儿是一点,祖传的手艺不能外传,大家十几年的老行当了,总有自己的独创的小本事。”一位大厨在树荫底下抽烟磕牙的时候这么对自己的伙计们说。

得到的回答,是全然的静默。

一个来自于即将消亡的,旧时代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