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卫从武夹着一个包袱敲响了杏儿的房门。
“给你的。”
杏儿一开门,卫从武就把包袱塞到她的手里。
“这是什么?”
年轻的女人抬眼看她,卫从武能看见月亮的光刚好照进她的眼眸里。
见过月亮河么?
平旷的土地上没有什么遮掩,一条河坦荡荡地静卧在那里,当月光照在上面,河里就有了一轮比月亮更美的月亮,因为它是来自人家的,因为它能轻轻抚在你的心上,因为……它有感情。
此时,杏儿的眼睛,让卫从武想起的就是他年少时见过的月亮河。
于是时光倒溯,他恍惚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第一看到那条河的,那个时候。
“我给我未来婆娘找来的好衣服”
杏儿突然笑了,眼睛一弯,像是把月光锁在了里面。
“那你等着。”
杏儿关上了自家的屋门。
卫从武本来想走,却因为杏儿的嘱咐留在那了,他左右看看,就坐在了杏儿家院子里的石头上。
屋内,一灯如豆,铜镜子里,年轻的女人静静地看着自己,整张脸似乎都在发着光。
梳妆、挽发、用无名指沾一点胭脂小心地点在自己的嘴唇上。
铜镜映着这一切,像是镜子里在上演的旧时迷梦。
衣服包裹打开,蓝色的长裙被抖落出来……
杏儿家的房门响了,卫从武抬起头,看见了那个开门走出来的女人。
纤细的腰肢、光洁的额头、嘴唇上的一点胭脂红。
蓝色的旗袍罩在她的身上,她的笑容笼在了卫从武的心上。
短短几步路,从老旧的房子里,到同样沧桑的院子里,她就像是走完了一个人的一生一样,一颦一笑,迈出的脚步,轻动的细腰,全是能让人长久品味的诱人味道。
“还中看么?”
卫从武没说话,拿起杏儿手上拎着的棕色毛斗篷,给她轻轻披上。
“你有时候和你的名字真不搭。”
杏儿摩挲了一下身上柔软的皮毛,用眼角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不该叫从武,应该叫从花……对待兄弟们都那么凶,一看见漂亮姑娘就一点也不像个泥腿子了。”
“我就是个爱跟着美人儿转的泥腿子,就跟着你这一朵花儿。”
“是么?”杏儿拍开卫从武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身斜坐在刚刚卫从武坐过的石头上,大冷天的,她为了穿旗袍把裤子都脱了,现在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腿,陪着她身上的旗袍,就像是暗沉天色下依然耀眼的雪山。
“你说,我是什么花儿?”
你是什么花儿?
卫从武再看一眼那一抹白玉色,把视线转回到杏儿的脸上。
笑容慢慢地爬上男人的脸,笑意钻进了男人的眼,他脱下自己皮马甲盖在了女人的腿上。
“这么冷你穿这么少就出来,明天肯定满脸鼻涕花儿。”
话说到一半儿,他已经猛地把杏儿从石头上抱起来。
“啊!”
杏儿尖叫了一下,两条腿挣扎着,拳头没什么力道地打在男人的胸膛上。
“卫从武,你放我下来。”
“不要,我啊,得赏花!”
说完,他就横抱着杏儿冲进了房子里,两扇房门被他用脚随便踢上了,没关严,碰撞出了一点的无辜和隐秘。
脑后的发髻散开了,长发披垂,先盖在了炕上,接着才是那个被绫罗包裹也依然美好如月光的女孩儿。
她的眼睛里没有月光了,只有面前的男人,呼吸相接,目光纠缠。
“那你喜欢什么花儿?”
杏儿的唇角还有若有似无的笑。
伴随着放下她的动作,卫从武俯下身依然和她四目相对。
“我最喜欢眼前的这朵花儿。”
“你说,我是什么花儿?”
卫从武没说话,他抬了一下脑袋,似乎想要离开,被杏儿抓着他的衣领又拽了下去。
女人的目光从他的下巴上一点点慢慢地往上蹭,像是用一把精细的刷子,在他的心上浅浅地刷过去。
“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