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我知道, 你们没有关系亲密,你们只是举动亲密而已。”赤月道君打断他的解释,一张娃娃脸,表情却老成的很,“不管怎么说,在为师寿宴正式开始之前,你都要选好你中意的人,等为师寿宴开始的时候,便会宣布你和她的婚事。”
他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这样一来,飞仙门的蒋门主就不好意思再跟我提那些无礼的要求了。她把我的宝贝徒弟当成什么了?当初自己千方百计拒绝婚约,现在又想捡起来,把我流离谷当成菜市场了吗,允许她讨价还价?”
江雪衣沉默不语,站在一边好像一座美貌冰山。
赤月道君看着他说:“雪衣,你我都很清楚,飞仙门得罪了青玄宗,因此才迫不及待要和流离谷稳固关系,这样一来她们对上青玄宗才底气更足,但为师是非常疼爱你的,绝不会拿你去做这种交易,她们若是愿意,谷内其他弟子随便挑,但是想动你,便是为师豁出这张一千年的老脸来,也要找那群难搞的女人理论理论。”
江雪衣垂下眼睫,过了一会才说:“多谢师父为我考虑。”
“应该的,怎么也是从小把你养到大,这点感情还是有的。”赤月道君笑意满满。
江雪衣在心里叹了口气,见天色不早了,准备告辞,但被赤月道君拦住了。
“这个你拿着。”
他递给江雪衣一支镶嵌着孔雀蓝宝石的银簪,银簪雕刻极其精美,镂空的银羽托着剔透的宝石,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江雪衣看见这支银簪,神色有些怔然:“师父?”
“留在身边这么久,也不过徒增思念罢了,如今交给你,也算是一种延续了。”赤月道君脸上没了之前的不着调,他望着窗外道,“把它交给你中意的女修,等为师寿宴那天,看见谁头上戴着它,就知道你看中的人是谁了。到时候不管那个人是谁,为师都会让你如愿以偿。”
江雪衣看着手里那支属于曾经师娘的银簪,阖了阖眼道:“若她不愿呢。”
赤月道君愣了愣,随即笑道:“怎么会,你又不是为师,你那样俊秀,没人会不喜欢你。”
江雪衣将银簪收起来,淡淡道:“那可未必。”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修宁的徒弟,她好像确实没怎么注意你。”
听赤月道君提起陆沉音,江雪衣又要告辞,赤月道君情绪回转,拦住他揶揄道:“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你们认识时间应该很短才对?跟你坦白吧,为师在青玄宗的人来之前,找青玄宗的苍云长老打听过那女修的事,听说她手段了得,毫无根基却赢了入门大比的第一,一举成为玄尘道君的弟子,入门不过几个月,已经是筑基中后期的修为了,很是有前途……”
江雪衣虽然没回复,但也没反驳,他侧了侧头,显然是在听。
赤月道君观察了他一下,故意说道:“不过我听说她和玄灵道君的大弟子,也就是你白师兄啊,他们关系好得很,可谓如胶似漆。平日里除了他,她几乎不和其他同门来往,孤僻桀骜得很,你怎么看?”
江雪衣薄唇轻抿,随后才道:“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哦……哦……”
赤月道君一脸似笑非笑,江雪衣被他这讳莫如深的模样搞得额头青筋直跳,实在难以忍受,抱了抱拳便直接走了。
他走之后,赤月道君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那支陪了他几百年的银簪,终于送出去了。
“若你还在,大约也会为此松一口气吧。”赤月道君再次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你终于解脱了,我放过你了,你一定很高兴吧。”
在流离谷的第一个晚上,陆沉音睡在宿修宁对面的房间里。
她解了朝露挂起来,盘膝坐在床上入定修炼,睁开眼时,已是午夜时分。
距离赤月道君寿宴还有七天时间,这几天在谷内也不知怎么度过。
这里景色倒是不错,虽不如青玄宗地处最佳灵脉,但也灵气环绕,犹如仙境。
若只是当做旅游团来参观游玩的话,倒也算得上5a级景区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一股燥热自心里往外冒,她皱了皱眉,这感觉很熟悉,熟悉到让她极其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坐好,想要入定,但不行。
思索片刻,陆沉音运转灵力,几个周天之后,那种糟糕的感觉好像消退了不少。
她稍稍松了口气,不敢再懈怠,试着修炼调息,想要尽快将遇仙散的残余药力消磨完,但就在她努力修炼的时候,本已入定的她突然吐了一口血。
手撑着床畔倒下,陆沉音急促地喘息着,她能感觉自己最近修炼速度很快,可能都不需要梵音砂就能直接进入筑基后期,接近大圆满。
可也因为修炼速度很快,方才又运转灵力,如今那股燥热再次来袭时,竟比之前几次都更强烈,甚至,让她觉得超过了刚中毒的时候。
“……”陆沉音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玄灵道君给的那根据一半遇仙散配方配出的解药,有非常大的副作用,或者说……根本称不上解药。
几乎眨眼之间,陆沉音便因为忍耐克制出了一身的汗。她难受极了,躺在床上扯掉了外衫,又拉开了中衣领口,努力呼吸,想让自己冷静点,但还是很难。
她张口想喊宿修宁,可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有些见不得人,又硬生生忍下来了。
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到底不是个忍者,很快就难耐地发出了声音。
也就在那之后不久,房间内冷光闪过,宿修宁一身白衣出现在床畔,陆沉音睁大眼睛努力保持清醒望向他,按着领口艰难道:“师父,毒……毒发了。”
不用她说,宿修宁也看得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还没失去理智,没有像之前宿修宁带她回青玄宗时那样肆意妄为。
宿修宁几乎立刻坐到了床边,顾不上她衣衫不整,直接将她揽入怀中,手掌贴着她滚烫的后背,将冰寒的灵力输入她体内。
陆沉音难受地挣扎了一下,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她脑袋在宿修宁劲窝不断蹭来蹭去,没忍住咬了一下他的锁骨,他身子僵了僵,听见她带着哭腔开了口。
“师父,师伯给的是什么解药啊,怎么又发作了,我明明有好好调息好好修炼的……”她红着眼睛仰头看他,紧紧抓住他的衣领,煎熬道,“师父,好难受啊,真的好难受。”
宿修宁的手紧贴着陆沉音的背,在输入灵力的同时,可以清晰感觉到她背部起伏的线条。
他耳边回荡着陆沉音可怜极了的哀婉声音,不自觉垂眼和她对视,正撞进她泛红的桃花眼里。
“师父。”陆沉音使劲抓着宿修宁的领口,总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男人此刻被她抓得衣衫不整,仪态冶艳,她定定看着他,声音沙哑道,“师父不要用修为帮我压制毒性……你伤还没全好,不能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担心他,宿修宁皱了皱眉,稍微低下头,柔顺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带着凉意扫过陆沉音的脸颊,她身子轻轻一颤,脱力地整个靠在他身上。
“为师没事。”宿修宁低声道,“你好些了吗?”
陆沉音很想告诉他,她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