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说错了,这剧本不是文采一般,结构不行,看到后面,她就品出来是她放在《风月》上面的话剧例子给了这位作者画了框架,如果按着这作者的想法自己写,从他的角度来考虑舞台效果,这个剧本一定会更加出彩。
属于这个时代的《茶馆》,苏疏樾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苏疏樾热血沸腾了,但站在她身后的霍成厉脸色却越来越黑。
钟表走了一小格,霍成厉的耐心也烧到了尽头,抬手把苏疏樾手上的纸张抽了出来。
“啊——”看的正起劲的东西被拿走,苏疏樾眼睛睁圆,仰着头去捞。
可惜她坐着手伸的再长也不会有霍成厉站着的个子高,苏疏樾仰着脖子顺便拉扯紧绷肩背,下巴扯成了尖尖的瓜子形:“将军拿我东西做什……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苏疏樾动了动鼻尖,猛地回头打量霍成厉,因为他穿的军装赤黑色,她一时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但两人面对面,血腥味更浓,苏疏樾百分百确定霍成厉身上沾了血。
霍成厉低眸睨向眉心皱起的女人,他还以为她鼻子堵死了,现在看来还通着气,闻得到味道。
“出了点事。”霍成厉淡淡道。
苏疏樾听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估摸着他应该没受什么大伤,点了点头,把他拿过的纸稿放到了抽屉里面。
“看军医了没有,就算是小伤,也不能不重视。”
霍成厉本来因为苏疏樾的动作有点火气,但听到她的话,就没在跟她计较那些稿子。
“已经包扎过了。”
“哦。”苏疏樾点了点头,顿了几秒见霍成厉还不走开,奇怪地看着他,“将军受了伤,应该需要静养,我跟将军住一间房说不定会打扰到将军,要不然我搬回后院去。”
苏疏樾说完,霍成厉的淡漠的神情透着刺骨的冷。
“我回来的路上伤口裂开了,你帮我看看。”
“我?”苏疏樾不解,“让军医看不是更好。”
霍成厉已经开始解扣子了,利落地脱下外套,露出了渗出血的白衬衣:“少啰嗦。”
血放在军装上不明显,但放在白衬衣上就格外的醒目。
不知道霍成厉的伤口有多大,只是伤口裂开竟然几乎把衬衣半边染红。
终于如愿在女人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霍成厉心情稍好。
“柜子里有医药箱。”
就是有医药箱她也不行啊,她学的又不是护士,如果是贴个止血贴就能处理的小伤口,她说不定还能帮他解决。
“要不然还是叫军医再来一趟吧,流血的位置看起来靠近腰腹,这个位置很容易扯到,恢复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一边把医药箱拿出来,苏疏樾一边建议,“我先帮将军你清一下伤口,免得军医衣服黏在伤口上不好处理。”
说着苏疏樾打开医药箱没看到剪刀,干脆动手帮霍成厉解扣子。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放在领口,指尖拨动,圆扣滑出衬衣就打开一截。
霍成厉盯着她的动作,小腹猛然一紧,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苏疏樾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扯到伤口了?”
按理说应该不会才对,她都还没动染了血那边的衬衣。
霍成厉放开了手,摇了摇头,眸色却愈加深沉。
“担心我受伤?”
静坐着等苏疏樾脱他的衣服,霍成厉淡声又挑起了话头。
苏疏樾看到霍成厉的伤口就皱了眉,她本来以为他是小伤,但是看他的包扎情况明显不是。他身上有几处伤,看起来虽然都不重,但有个位置却是擦着他的身体要害过去。
“我当然担心。”苏疏樾毫不犹豫说。
她现在的发展就需要一个大靠山在背后,建立工会触犯了不少商人的利益,朝阳越做越大已经有了成为动摇文化新产业的雏形。
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她不是因为早就清楚霍成厉是大佬,未来一两年能成为三省督军,是个绝对的靠山,她哪里敢那么张扬。
可如果霍成厉偏离她已知的历史,出了问题死了,那等待她的下场一定不好。
被杀了算是最好的结果,但很可能是别人觉得她身上有利可图,就像是霍成厉曾经恐吓她的一样,让她陪客又压榨她的能力。
越想苏疏樾的神情就越难看,霍成厉见状,嘴角翘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还真以为这女人没心,看来女人总归是女人,看到他受伤还知道忧心。
“不是什么大伤,因为一时不备才受了点轻伤,伤了我的人已经成了碎肉……我没吃亏。”
霍成厉眸光中暗色流转,说到最后一句,声音略微低沉。
如果苏疏樾是纯看戏的态度,大概就能品出男人这话是想跟她证明他实力强大,但是苏疏樾想着靠山问题,所以就只关注到了霍成厉说的“一时不备”。
“为什么是一时不备?”苏疏樾追问,“那些人是买通了你身边的人,等在你必经的路上?还是误打误撞就攻击了你?”
苏疏樾看着霍成厉的伤口:“你是不是身边带的人太少,防备的不够周全才会受伤。”
“这可是盛州,在你地盘还敢那么出手,你知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苏疏樾越说越担忧,按着她所知道的历史,这段时间应该是盛州最平稳的时间,霍成厉也会在这一时间好好发展壮大自己,然后二年后章秋鹤死于意外,他有兵有权没费什么大工夫就当上了督军。
但是现在……
苏疏樾真想着,对上霍成厉的眼睛,发觉他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