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娇刚刚想说话,却发现那吊睛白虎舔着一张毛脸,直接伸出厚重的大舌在她娇嫩的脸蛋上逡巡了一圈。
苏娇忍着那白虎口中散发出来的恶臭,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都是口水,但是奈何自己却早已被吓得浑身僵硬,连动根手指都害怕,只好结结巴巴的朝身侧的金邑宴求救,“表……表哥……救……我……”
听着苏娇打结的声音,金邑宴心情颇好的伸手将苏娇手中的腰带慢条斯理的抽了出来,然后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翻转,那腰带便又紧紧的系到了腰上,那宽边的腰带尾被掖于腰后,更衬得金邑宴身形修长,宽肩窄腰。
“表哥……”苏娇颤颤巍巍的又叫了一声,纤细的身子被那吊睛白虎按在身下,就好似玩具一样的被那白虎的爪子拨弄来又拨弄去。
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拽住金邑宴的裤脚,苏娇咬紧牙关,整个人囫囵一钻,便贴着金邑宴的裤脚钻到了金邑宴的身后,总算是将那白虎给隔了开来。
金邑宴站立在原地,身形未动,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竟然也荡出清浅的笑意,“表妹何时与那书中韩信一般,还养成了……喜爱钻男人垮,下的毛病?”
苏娇听到金邑宴的话,刚刚滑到喉咙口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眼呆呆的看着面前宽阔的背影,揪着金邑宴裤脚的手越发紧了几分。
“表妹可别再用力了,不然本王这垮,下刚让你钻了,裤子也得被你扒了……”金邑宴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轻佻的笑意,他伸手将苏娇雪地上扶起来,看着她那一脸的狼狈模样,温柔怜惜道:“表妹年岁都这般大了,怎的还像个幼童一般把自己弄的像个泥猴似得呢?”
苏娇被气得发抖,差点怒吼,你刚刚不还亲个泥猴亲的起劲!
但是好在她看了一眼那围着自己打转的白虎,努力的压制住了自己心内的愤怒之情。
柔软的帕子触到苏娇的脸上,细细擦拭着她那黏糊糊的脸。
苏娇努力眨了眨眼,看着面前低头仔细擦拭自己脸颊的金邑宴,那因为微微低头而陡然柔和了的眉眼,朦胧的月光倾泻而下,在那俊朗的面容上显出一层氤氲之气,更衬得他那张脸愈发好看了几分。
苏娇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到金邑宴那破着一个口子的唇角,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泛红,但反应过来之后,她的杏眼之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她,她刚才想了什么?
她竟然觉得面前这个罗刹恶鬼长的很好看?
苏娇的身子猛地向后踩了一大步,金邑宴那原本在苏娇面上的帕子便脱离了开去。
“表妹这是做什么?”手里擒着那帕子,金邑宴眉目微挑。
苏娇咽了咽口水,伸手将金邑宴手中的帕子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嘴角勉强的扯出一抹笑道:“怕,怕表哥劳累,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吧……”
金邑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低头抚了抚那白虎的脑袋,“确实,总是弯着腰也是挺劳累。”
苏娇拿着帕子的手一僵,她低头看了看金邑宴手下一脸享受的白虎,又比了比自己的身高。
呵呵,这畜生哪里比她高了?
似乎接受到了苏娇鄙夷的视线,白虎陡然耸了耸身子,然后猛然一跃,半立起来比苏娇高了许多的身子直接又将苏娇扑倒在了地上。
“看来虎斑很喜欢表妹呢。”看着被虎斑压在身下又弄了一脸口水的苏娇,金邑宴伸手拿出宽袖之中的檀香珠子,慢条斯理的套在了手上。
天色愈发的暗沉下来,树林深处本应发出猎兽的嘶哑吼叫,但是此刻却是安静的太过祥和,金邑宴抬头看了看天色,嘴角微微勾起,嗯,是时候收网了。
苏娇虽然看出这吊睛白虎对她没有恶意,但是任谁身上扑着那么大一只老虎还对着她猛流口水难免都会心生恐惧。
苏娇努力的扬起脑袋,从那白虎的身下挣扎出来,刚刚站稳一个屁股墩子又坐了下去。
“啧,表妹还真是麻烦。”
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揉着脚踝的苏娇,金邑宴慢慢的蹲下身子,干净白皙的手掌托住苏娇的站着污泥和雪渍的脚踝,一用力,就将那浸满了雪水的棉绣鞋给脱了下来。
握在手里的脚小巧白皙,脚尖粉嫩嫩的带着绯色,在冷风中微微瑟瑟发抖,但最明显的是那纤细脚踝处一块红肿扭伤,因为这冰冷的天气,伤口边缘甚至还被冻成了狰狞的紫色肿块。
“真难看。”戳了戳苏娇脚踝上的伤口,金邑宴两指捏住她的脚骨轻轻的动了动,然后满意的听到了苏娇轻轻浅浅带着压抑的惊呼声。
“表妹可怕疼?”
苏娇瞪圆了一双眼,看着那让人看了一眼便感觉十分害怕的伤口,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表,表哥不必费时来管我了,这种小伤让那些公府里头吃干饭的大夫来就行了。”
“既然表妹心疼本王,那本王便也不费这个事了……只是……”
不等苏娇点头将脚收回去,她却突然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掌顺着那小腿慢慢摩挲着上移,甚至还有越来越上的趋势……
“表妹这腿生的也是不错……”
“啊!”苏娇用力的将那移到自己腿,间的手挥开,脚下一动,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咔嚓”声,痛的她一下眼泪便出来了。
金邑宴低头看了看被苏娇捂住的脚踝,语气中带上了一点揶揄意味,“表妹当真是厉害,自己便能把腿骨给正过来了。”说着,又抽出一帕细细的擦拭了一遍自己的手掌。
苏娇痛的整个人都有些打颤,这时候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那金邑宴语气略带惊讶道:“表妹,你怎么把岳父大人坐屁股下面了?啧啧……”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这才反应过来往下一看,却见她的身下哪有什么人,只有一些干枯的枯枝败叶混杂着白雪被苏娇坐出了一个小坑,而那庆国公苏尚冠则整个人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木之下,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娇儿?”看到苏娇,那庆国公一愣,然后才像是又想起什么事似得道:“那白虎呢?”
白虎?苏娇扭头往身后一下,却发现她的身后除了漫无边际的幽深树林,早已空无一人,甚至连那白虎也不知去向。
苏尚冠慢慢的从地上撑起身子,他低头看了看苏娇的狼狈模样,脚踝红肿不堪,发髻散乱,衣裳上满满都是雪水和汗水,干巴巴的黏着,此刻仰头看着他的模样,可怜又懵懂。
“你,是出来寻为父的吗?”苏尚冠沉默了半响,突然道。
苏娇怔楞了片刻,然后慢慢的垂下脑袋,轻轻的点了点头。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苏尚冠伸手将苏娇从地上扶起,然后又将那绣鞋重新给她穿好,声音有些生涩道:“辛苦你了。”说罢,他握着苏娇手臂的微微一动,继续道:“天黑路滑,为父背着你走吧。”
苏娇轻轻挣开了苏尚冠扶着她的手,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苏尚冠看了苏娇一眼,这个游刃有余驰骋于朝堂之中的大人物,此刻对于面前这个娇软的女孩却是有点无措,“为父……”
不等苏尚冠说话,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传来一阵又一阵高昂的呼喊声,随之慢慢逼近的是光亮温暖的火把。
苏娇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的苏灏,身形纤瘦,却面容清俊,一如那时叹息着将她轻柔的从那被烧毁的面目全非的闺房之中抱出来的模样,虽然那个时候的她,也如那闺房一般,早已变的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