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娇扯得脸颊一痛,秀珠赶紧捂着脸颊起身,哀怨的看了苏娇一眼,然后吩咐外头站立着的女婢去通知小厨房再做一份早食过来。
那女婢应声去了,秀珠将苏娇从绣床上扶起,替苏娇漱了口,又换了衣裳,折腾完,那小厨房的早食也准备好了。
这次苏娇坐在绣墩上食的又慢又细,虽然她还是欢喜吃些酸甜之物,但是好在没有再发生刚才反呕之事。
早膳食到一半,那边金邑宴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
内室之中早已收拾干净,角落处还熏了淡香,那袅袅而起的淡烟如云雾一般细细的盘旋消逝于半尺之内,却带的整间内室清淡雅馨,完全将刚才那股子的酸涩气给冲散了去。
撩起长袍落座于苏娇身侧,金邑宴那张白皙俊脸绷得紧紧的,漆黑暗眸之中隐含戾气。
对上金邑宴那双暗眸,苏娇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咽下嘴里的酸枣子,含着那细核道:“是要走了吗?”
金邑宴静坐在绣墩上半响,也不接苏娇的话,只定定的盯着她看,直盯的苏娇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突然,金邑宴朝着苏娇嘴边伸手道:“吐出来。”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一怔,然后缓慢的卷着舌头将嘴里含着的酸枣细核给吐在了金邑宴的掌心之中。
将那酸枣细核置入一旁的小碟之中,金邑宴伸手接过一旁女婢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声音低哑道:“今日不走,明日再去。”
“可是,我想今日就去……我与大姐好多日不见了,她就要出嫁了,我想多陪陪她……”绞着手里的巾帕,苏娇那张白嫩小脸之上的水渍杏眸眨巴眨巴的看向金邑宴,说话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一股子的撒娇意味。
“不准。”扔下手里的巾帕,金邑宴从绣墩上起身正欲离开,却是被苏娇一把拽住了宽袖。
眨着一双水渍杏眸,苏娇小心翼翼的扯着金邑宴的宽袖,白嫩指尖勾着他纤长的小指,掩在宽袖之下一晃一晃的撒着娇。
“我刚才只是吃急了……而且大夫也说,这是常事……”说罢,苏娇拉着金邑宴的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道:“你摸摸嘛,它没事的……”
苏娇的声音原本便又软又细,而在她刻意的软化之下更是娇糯的好似能化处蜜水一般,不说金邑宴,便是那站在一旁的女婢,都不自禁的侧目看了苏娇一眼,那眼神好似恨不得将人揽进怀里好好听一下这勾人的娇软细语。
勾着金邑宴小指的手又软又细,那滑腻的肌肤上似乎还带着香甜的气息,缓缓萦绕在金邑宴鼻息之间,与那馨雅的淡香混杂在一处,勾人心神的紧。
一把将苏娇从绣墩上抱起,金邑宴也不顾那么多人在场,直接便对着苏娇的粉唇狠狠亲了一口道:“磨人的小东西……”
从绣墩上被金邑宴抱起揽在怀中,苏娇猝不及防的被啃了一口,但是不同于以往的抗拒羞赧,这次的苏娇却是格外的配合,甚至那双白嫩藕臂还细细的围上了金邑宴低垂下来的脖颈,掩在罗裾之下的绣鞋悄悄踮起,整个人都靠在了金邑宴怀里,一副娇软的撒娇模样。
一旁的秀珠站在珠帘边,看着内室之中腻在一处的金邑宴与苏娇,忍不住的低垂下了脑袋,圆脸上轻轻的显出一抹傻笑。
谁都说这敬怀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疯子,可在她家姑娘面前还不是乖巧的紧,像只……被驯服的大狼狗……
此刻,那只被驯服的大狼狗抓着手里的软肉细细啃咬着,那箍在苏娇腰肢处的爪子愈发紧了几分,好似恨不得将嘴里这块软肉吞吃入腹一般。
苏娇一边憋着气,一边努力的迎合着金邑宴,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她也是迷了心了,用什么法子不好,偏用这赔上夫人又折兵的法子!下次再也不用了!
第161章 161第161章
四月初二,宽敞官道之上,敬怀王府十几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自庆国公府侧门而入,穿过角门,行至一方高墙院落之中,方止了步。
苏娇被金邑宴从马车上半抱而下,身上新换的藕色细纱襦裙漾着层层叠叠的裙裾,轻飘飘的落了地。
踩着脚上的绣花鞋,苏娇伸手扶了扶自己略微歪斜的发髻,那素雅发髻之上唯一的一支粉桃翠玉珠钗映衬着苏娇一身的藕色襦裙,在细阳之下缀着点点暖意,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更娇美媚气了几分。
苏尚冠早已携许氏等人在此等候,一看到步下马车的金邑宴便立马拱手作揖道:“王爷。”
金邑宴略略点了点头,然后便伸手搂住苏娇的腰肢往正堂之中走去。
正堂之中,许久未见的金铣端着一杯凉茶端坐于首座之上,一旁苏瑾一脸娇羞模样的坐在侧首,双手捻帕捂着腹部,眉梢眼角皆是可见的喜悦之情。
苏娇被金邑宴半揽着走进正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处的苏瑾,立刻就变了面色。
反倒是那苏瑾看到苏娇,依旧端着一副温柔娴淑的模样站起身子,与金邑宴行了礼之后转头看向苏娇,声音轻柔道:“五妹妹,多日不见,可安好?”
苏娇没有搭腔,只拢了拢自己颊边的碎发,然后扯着金邑宴的宽袖道:“我要回鹧皎院里头去,这里憋闷的紧,我不欢喜。”
“好。”伸手抓住苏娇掩在宽袖之中的手,金邑宴搂着人转身便走。
看到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的苏娇,苏瑾微微紧了紧自己捏着巾帕的手,然后怯怯的看了一眼坐在首座一副正经模样轻抿茶水的金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拦住了苏娇与金邑宴的去路。
“五妹妹,听说你有孕了,我这还没恭喜你呢,怎么就要走了?”苏瑾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婉,始终一副端庄大度的上位模样,这让苏娇看在眼中,不免更多了几分嫌恶。
“二姐姐不也身怀六甲嘛,这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肚子里头多了个东西,哪值得二姐姐费这心思,如若二姐姐真要费心思,还不如去大理寺看看你那亲弟弟苏驹,不知道这会子是在被那刑拘夹手,还是夹脚……”
苏娇这一通话说的连喘气都没喘一口,说完便拽着金邑宴的宽袖出了正堂,连一眼都未看那坐在首位之上的金铣。
看着苏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苏瑾捂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目光柔柔的看向坐在首位之上的金铣,身影微颤道:“王,王爷……您也看到了,五妹妹她现在……根本就不理会妾……”
金铣端着手里的茶碗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道:“你身子有孕,早些回院子里头歇息去吧。”
苏瑾绞着手里的巾帕柔柔行了一礼,双手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之上,面色有些苍白的转身离去。
她原以为自己有了孕,这金铣的态度会有所变化,却不曾想,这人对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无义,稍有一点不如意,非打即骂,特别是吃醉了酒之后,打的更是六亲不认,反倒是前些日子那从宫里头带回来的什么卿舞,仗着自己与苏娇容貌上有几分相似,便日日夜夜的缠着王爷,哼,还真是与那苏娇一般,生来就是个狐骚蹄子。
暗暗咒骂着苏娇,苏瑾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提着裙摆穿过冗长房廊,眼中看到那到处悬挂着的红绸带子,心中更是郁气加深。
想她以前也是堂堂庆国公府的三房嫡女,却是只一抬小轿便从角门给抬进了贤怀王府,连场家宴都没有,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被冷落在那侧院之中,连个丫鬟婆子都能欺压到她的脑袋上,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爬到了这贤怀王的身侧,却是又被这苏娇给抢了风头……
苏娇!暗暗的咬了咬牙,苏瑾那张温婉柔顺的面容扭曲的厉害,捂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也渐渐收紧了几分,直到感觉到小腹处一阵痛楚,苏瑾才慌张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开始轻轻的抚弄自己的腹部,那张扭曲的面容一下便变的温柔娴静起来。
她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贤怀王妃身子虚软,一直一无所出,其他婢女之流也是比不得她侧妃的身份,如若自己生下了一个男孩,那这孩子日后承袭爵位,她也算的上是一步登天了,又或者,如果,如果这贤怀王日后继承大统,那么她和肚子里头的孩子,才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是变真龙,天子……
细细的抚弄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苏瑾站立在一方房廊之中,嘴角轻巧勾起,双眸之中显出一抹疯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