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人们常说,一宅如一卧龙,此龙有生有死,有吉有凶,这完全取决于主人家盖房子时所选的地理位置。”
佟四喜说的可是确有其事的,战国时期卜算大家很多,他们崇信的法诀也与现代风水学有本质上的差异。不管多大的宅子,都拟似一龙,龙身上则有不同的穴位,穴位不同,所用之处也不同,有些区域适合住人,比如吉位;火位适合做灶台;人位,适合做厅堂;天位适合摆设佛堂……宅子越大,风水位眼则越多越全,很少有宅子里有死位的,古宅算是个例外了。
“佟四喜,你是说他们家早期该宅院时选址有问题?可人家古家这么多年在吉林可是富甲一方了,昔日都不是你我能比的,这又是为何呀?”无双又问。
“小爷可听说过古天策在承德演的一出大戏呀?就因为他的演技,救活了全城数十万百姓哟。那是积德,也是给后人在积攒福缘,好人有好报,是那些福缘保佑了古家这么多年哟。古家这宅院选址很特别,天策兄有一点说对了,这里的确是松花江沿岸做好的风水宝地,古宅之下也是有地脉之眼的,只不过,此地更适合做阴宅而非阳宅,如今他把自己埋在了阴眼之下,那可就要祸及子孙后人咯,他生前积攒的福缘是不算数的。”佟四喜讲出了他的风水理论。
佟四喜可绝不是空谈,这都是真正的金点术学说,寻常人想听,就算花钱请他都请不来。
田凯细细去品味佟四喜这番话,回想爷爷当年为何会选此处建造古家大院。听小时候父亲说,当初好像也请了一位高人选址,说法跟佟四喜大致相同,不过那位高人却说此处更适合做阳宅而不是阴宅,两种说法完全背道而驰。而很显然,佟四喜作为金点真传,他的理论更加靠谱许多。
佟四喜又道,此穴之下埋物可成精,埋人可养尸,盖宗庙则祖宗不宁。之所以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全因这把太师椅镇住了下边的阴气,若不然,古家早就败了。你们且看,这把椅子虽不是龙椅,但却有清朝皇帝开光,站着九五之尊的龙气呢,乃是驱邪之宝物。但现在呢?此椅木质松散,包浆无光,这代表着什么?
古跃傻傻地张大了嘴点点头不言语了,佟四喜不愧是金点真传,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马福祥好奇问道:“喜子,要真是古天策埋在下边,如果超过了七日会如何?”
“师兄问的是重点,若真是天策兄就埋于此穴之下,七日内,古宅中凶事连连,七日后,轻则妖魂缠身,重则家破人亡!我这话撂这儿,准与不准,七日后便可见分小。”
古跃听的有些担惊受怕,那位高人说的也是七日,但七日之后古跃便可得一宝,不过没有说什么是东西。难道说他在骗自己?那下边埋着的如果真是自己爷爷还好说了,可那下边埋得却是……
“古兄,你还不信嘛?佟四喜乃是金点真传呀,他不会骗你的!难道你要等七日后大难来临才知道后悔嘛?到时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呀!”无双在一旁吹风。
“今日中午11点16分乃是吉时,适合阴宅迁居,若你信得过老夫,老夫倒可以看在昔日我与天策兄交情的份上帮他这一回。”
“这……这恐怕不妥吧?一来葬在此处是我爷爷的临终遗言,二来爷爷还没有过头七,这岂不是打扰了死者的安宁嘛?跃儿可不敢不孝啊!”古跃眼睛转了一圈推脱道。
他不是不相信佟四喜的话,而是他与那黑衣老者的合作涉及太多利益,爷爷的死,或者说整个古家日后的兴旺跟他的关系不大了。这也是现在大多数人的想法,利益大于一切。
而且他也清楚,爷爷不在此穴之下。
“古跃,你当老夫跟你斗乐呢?”佟四喜拉下来脸瞪着他。
无双赶紧煽风点火。“古兄,你是年轻人,就别顽固不化了,挖出来吧,我在这儿给你做主了,不是你不孝,若是老爷子不高兴让他冲我来,晚上给我托梦。”
“这……这……”古跃犹豫了,心想,看来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昨晚那两个贼人就是无双啊!他是想亲眼看看下边埋的是不是我爷爷,二人这出双簧戏唱的真好。
他转身看了看左右下人,下人们竟全都低着头不言语,是好不像是支持自己的意思。看来他们是信了。
外边现在站的全都是无双和佟四喜的人,如果他不照他们的意思去办,那后果……除非现在他把那黑衣人交给佟四喜,不过就算打发了佟四喜,也没法跟无双交代,无双这次带来了马帮,盗门马帮的凶狠他可是听说过的,当年连小日本碰到了都得绕道而行。
第38章 长着鱼鳞的尸体
“大少爷,要不咱还是把老太爷挖出来换处风水宝地葬了吧,老宅中埋着老太爷,这始终……您看……”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支支吾吾想说还不敢直说。
古跃思量了片刻,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顺从了大伙的意见,没办法,大势所趋。
“好吧,那就有劳二位做主了。”他终于松口了。
无双可是早就等不及了,赶紧给手下打了个眼色,马二爷立刻会意,把事先准备好的黑狗血袋子递了过来。
别看这事是无双和佟四喜提出来的,但最终干活的还不是要古家下人们?四五个人,拿着铲子开工,不到十来分钟就挖出一米来深,再往下挖,不知为何,土地下却渗出了血水来,而且那血水殷红十分新鲜,吓的大家赶紧停了下来。
无双问道:“昨夜死的下人看来是被吸干了血髓,佟四喜,还能再往下挖嘛?”
佟四喜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说:“现在乃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的时辰,如果此时不动手,只怕再往后托更加难办。你们可以这样,挖一锹就往下撒一层无辜杂粮,一锹一撒。”
下人们半信半疑,但为了古家长久之计,还是端来了一盆搀和了五谷杂粮的盆子,上边的人一边往下撒,下边的人一边继续挖。这本是一处新坟,又没有夯实,过了不大会儿功夫可就看到下边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了。
“大少爷,挖到了,挖到了!老太爷的仙骨在下边。”下人们擦了擦汗从里边蹦了出来。
“小爷,世伯,要现在把我爷爷请出来吗?”古跃请示问道。
众人走上前去点着了灯往里一看,哎哟,还真是大头朝下把人埋进去的,上边没有脑袋,露出一大团白乎乎的物质来,就像个肿胀的白胖子一样。泥土中现在还掺杂着许多绿色的草藤,也不知道这土下边以前还有什么植物种子。
“裸尸倒葬?古跃?你疯了?这是谁告诉你的办法?”佟四喜研究金点术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先祖裸尸倒葬的呢。
“这都是我爷爷生前遗言呀!跃儿也不敢有违。”
佟四喜心中疑惑着,这古天策虽然脾气怪了点,但好歹也是盗门之后,对风水学的理解别看没有自己深,不过最起码的丧葬讲究还是懂得的吧?怎么可能选择裸尸自己?这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而且此法对古家后人并无好处,此乃是西南少数民族养尸煞的法子。
细看之下,众人发现,当初下葬的时候古跃曾说给爷爷身上加了件珍珠汗衫,现在那团白乎乎的物质外边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包裹,不过它肿胀的有些大,把那层珍珠汗衫撑爆了,散碎的珠子洒在坟坑下边一大层。
就算是裸尸倒葬,挖出后,必定第一个看见的是脚丫子,可下边白乎乎一坨,根本无法分辨是人的什么位置,就好像是一头死猪一样。看的佟四喜也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二位,你们看现在如何是好?是要把爷爷请出来吗?”古跃又重复问道。
“先别忙,再等一等,时辰还差一会儿。”佟四喜指着外边的天色说。他要等到正午时分再处理。
马福祥扯着破锣嗓子嚷嚷道:“古跃,我说你这小子是怎么做孙子的?就是这么孝顺你爷爷的?好歹你爷爷也是千门大掌柜,你看看,这成何体统啊?人上了岁数脑袋就不灵光,丧葬大事岂能不与我们这边商量商量?你把小爷放在何处了?心中还念着你们是盗门之后嘛?”马福祥不依不饶地拽过古跃的衣襟质问他。
“是是是,三世伯责备的是,是跃儿糊涂,此事现在到了这份上就全权交给各位前辈照应了。”
佟四喜没心事跟他理论,他找来一根钩子,把钩子顺下坟坑里,在尸身上勾下来一块神秘物质。这东西白花花的一片,拿上来对着阳光一看还有点反光,是白银色的,很像是大片的鱼鳞。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东西?”无双惊道。
“嘶……”马福祥砸着嘴皱着眉头,赶紧把佟四喜和无双拽了出去。他拿起这个像鳞片一样的东西,借着阳光又仔细看了一遍。
“三姥爷,您认得这种鳞片?我怎么看着它跟水里边的大鱼身上长的鳞片差不多呀?”无双好奇问道。
马福祥回忆说,当年他曾跟着师傅吴功耀下过旗人的贵斗,那贵斗中前室里放着的并不是随葬品,也不是墓主人的墓志铭,而是一口纯陶瓷烧造而成的棺材。别说他了,连吴功耀都是第一次见到用陶瓷烧造成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