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小痞子的身体真是抗折腾,昨夜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只啃了几口干粮后立刻跟马丫翻身上马向着科尔沁大草原北边疾驰而去。
蒙古马身强体壮,在茫茫草原上又疾驰了四五个小时,前边已经是科尔沁大草原的尽头了,草场上的绿意星星点点,脚下也出现了黄色的沙土。这里是一片戈壁滩,是沙漠与绿洲之间的地带。
“歇歇吧,再往前走就没有青草了,咱们不用歇马儿也需要吃喝。”无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伸了个懒腰。
他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兜里去摸烟,可烟早就被马丫没收了。马丫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破例发给他一根解解乏。
戈壁滩上的风沙很大,无双顶着狂风打开那张碎羊皮地图。“大漠之北沙满天。这句诗文中第二句指的应该就是前边的死亡沙漠了。”
“你呀,也不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什么,怎么整天就愿意往这种地方钻?你看看,自从你接任盗门魁首后,浑身上下多了多少处伤?”马丫心疼地抹着他的胸口。
“呵呵……这就是命,咱们每一个盗门后人的命,因为我们骨子里流淌着先祖的血液,注定了咱们就要干这行当。你放心,我答应你,这笔买卖做完我就暂时休息一阵子,好好在家陪陪你……你们。”无双暖暖的笑着。
“哼,就你那保证啊?一分不值!算了,恐怕你这次没那么顺利了,天公不做喜呀!”马丫指了指湛蓝的天空饶有意味的说道。
“啥意思?这天多好啊?不冷不热的,难道咱要等着大夏天了,沙漠里四五十度再进去闯?”无双是城里孩子,不像马丫懂得看老天爷的眼色。
第59章 沙暴
“哥,你敢跟我打赌吗?”
“为何不敢?你知道的,你哥我就是个大赌徒!”
“好,我说不出十分钟,这大戈壁滩上闭起风沙,而且这次刮来的是沙尘暴,至少一个星期不会停!”马丫很有信心赌赢。她可是憋宝老客,那都是靠老天爷眼色吃饭的,人家一抬眼就知道这几天里都是什么天气,出发前不说,是不想让无双留在牧场里。
刚才她就感觉到戈壁滩上已经刮起了凉风,而这凉风是从东北方刮来的,它凉意十足,这说明每年春天都要来临的漠北沙尘暴提前到了。漠北的沙尘暴可不像是在城里看到的只是漫天昏黄那么简单,这里是沙尘暴的,它的威力要比在长春城里见到的可怕无数倍。
这时候贸然走近茫茫死亡沙漠不需几分钟就会被沙子所掩埋。
“嘿我这暴脾气!你说,赌什么?”
“妹妹敢跟你赌什么呀?如果一会儿起了沙风,你能跟我找个老乡家避上几日就好了,待沙尘暴落了咱们再去也不迟,大漠中的沙风到底有多可怕这不用我说吧?”
这本事其实也不算啥,以前江湖中叫观天,年岁大一点的山里人几乎都懂。
过了不大一会儿,无双这根烟还没等抽完呢,这变化莫测的戈壁滩上真的刮起了狂风,狂风中卷积着死亡沙漠中的沙粒,沙粒密度很大,漫天的黄沙挡在人视觉前让你根本看不清前方,眨眼间狂风卷积来的沙粒就已经把马蹄子埋住了。
“我靠!有这么干的吗?你这……你这玩赖呀?你是憋宝人,你们就是看老天爷眼色吃饭的。”无双要耍赖,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也知道现在肯定是进不去死亡沙漠了。
“好了,这回你得跟我走了吧!刚才来时我见戈壁滩最东边好像有几十个集中的蒙古包,那里应该是个牧场,咱们可以暂时借宿于此。”
“你?你原来早就打算好了?”
马丫揪住他耳朵说:“跟你一起出来,我若不提前做好打算岂不是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无奈,无双只好愿赌服输,乖乖地跟着她翻身上马赶紧往那片蒙古包跑去。
这片蒙古包就搭建在戈壁滩与科尔沁大草原中间,这里住的牧民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放牧的,戈壁滩上青草有限,无法供给大批牛羊吃食。这里住的其实也都是护林员,不过他们是蒙古人,这群蒙古人受我国政府雇佣,就在此处种植遮挡风沙的胡杨林。
但胡杨林种了不少,活下来的却不多,因为死亡沙漠太可怕了,这沙漠正在不停地向南吞噬,好像所有绿意都无法锁住根下的土壤来对抗它。
蒙古族朋友性格豪爽都十分好客,这是世人皆知的。一看从戈壁滩上跑来两匹快马,马背上坐着两个年轻人就赶紧把二人扶了下来,问他们所来何事。
二人只说是中国游客,前来看这浩瀚的科尔沁大草原的风光,途中偶遇沙尘暴想在此处暂住数日。自然的,无双也给了些钱。
这小牧场人丁稀薄,只有三十多口子人,算是一个小村子了。他们腾出一个蒙古包来给无双马丫住,见他们二人身上的衣服满是沙土,便拿来合身的蒙袍给他们穿。
这二人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穿上了异族服饰也别有一番风情。蒙古人好客,自己家有什么吃的就给他俩端来什么吃的。到了晚上,无双与这牧场中的老乡已经打成了一片。
因为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处于中蒙交界处不远,而且他们是受中方雇佣在此地种树,所以他们的汉语水平都不错,与无双简单交流不成问题。
他们说每年春天第一场风沙最少都要持续一个星期左右,你们二位客人就稍安勿躁,安安心心地住下来吧。这时候走,走不出多远就会被沙暴所掩埋。
也幸好来了沙暴,这给了无双足够的养伤时间,无奈,只好跟马丫扮成一对小夫妻住了下来。
沙暴还在戈壁滩上肆虐着,第二天一早,天色更加暗黄了,蒙古包门前的沙子已经堆积成山。他们必须每两个小时出来清理一次,要不然,整个蒙古包都会被沙暴埋起来。
“你丈夫受了伤?”乌恩其问马丫,乌恩其算是这个小牧场中的村长了,他年纪不小,六十多岁,在牧场中很有威望,听说他的父亲就已经在这里开始种树了,他是子承父业。
“是的,我们在途中遇到了狼,我哥……我丈夫被狼咬伤了后背。”马丫的小脸红扑扑的。
“什么?狼?是独狼吗?”乌恩其的反应有点大,都给马丫问愣了,只好照着他的话头继续往下编。
“啊,对,就是一头狼,个头很大,特别凶。”
“长生天保佑,我可怜的孩子,你们的命太大了!竟然逃出了沙王的利爪。”
“沙王?”无双坐了起来好奇地问。
乌恩其说,这死亡沙漠中独有一种犬类动物,它长的与豺狼相似,昼伏夜出,性情凶猛,向来是独来独往,它盯上的猎物没有一个可以存活,甚至赶上黄沙漫天之时都敢闯入牧场袭击牧民。
无双看了看马丫,听他的描述这畜生竟然可以生活在沙漠这么恶劣的环境中?这不符合狼性啊?狼都喜欢生活在平原地带,那里气候温润猎物又多,怎么会有狼生活在沙漠中的?到了夏天怎么办?那不是要被热死?
马丫对他说,相传确实有这么一种动物,那东西算是狼的远亲,学名沙狐,沙狐个头大,牙尖嘴利,因此也常被误认为是它的远亲。置于它到底是狼是狐,千百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活捉过沙狐。
乌恩其告诉他们,今年的第一场沙暴来了,也许这几日那沙王便会前来觅食。那东西只会在夜晚出没,使出浑身解数引游人走出蒙古包,只要你走出去那便是它的腹中美餐,所以晚上二位千万不要随意走出去,就算出来清理沙土也要小心。
第60章 戈壁滩上的牧场
无双半信半疑,心想历来听说蒙古族人生性豪爽,都是狩猎的高手,这么多人竟然害怕单枪匹马的沙狐,还封人家为沙漠之王,这成何体统啊?就算它再厉害也只是一只而已,乱棍打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