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寒风袭来,不知何时,马程峰已经抬起胳膊在半空中掐住了爷爷的手腕。爷爷老迈力气自然是不如孙子的,一老一少就这么在半空中僵持不下,谁也不曾相让。
这么说倒也不完全,马程峰还是手下留情了,以他现在的本领早就把爷爷甩到九霄云外了。真动起手来,一个回合就可以秒杀马老二。可嘴上说再无关系,毕竟血浓于水,他又怎么忍心下毒手?
“二爷?”这时,无双熄了烟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小爷您放心,今日我马老二就亲手清理门户!就算他是我孙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等我把他骨灰送回梨树屯老家,我自当负荆请罪叩死在我大哥面前!”马二爷说得到做得到,他虽然是个飞贼,可他对董家却忠心耿耿。
“二爷听我一句,放手!”无双走上来拽开了马老二。
“小畜生还不快谢小爷开恩?跪下!”马二爷指着孙子的鼻子怒喝道。不过很显然,看马程峰的眼神并没有要悔过的意思。
无双掏出根烟递给了马程峰,还主动给他点着了,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江月吟没别的本事,这小姑娘心思缜密可是看明白咋回事了,她走过来趴在马程峰耳边提醒他说,程峰你不能跟再这么耗下去了,他这人绝对是笑面虎,就算他肯放过咱们,你忘了?后山上还有个阴阳玄道呢。
“小爷,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完我这儿还有其他事。”马程峰叼着无双的烟说道。
他的语气就跟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冷漠。两个孩子一般高,一般身材,甚至两那眼神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马程峰眼睛中带着一抹幽绿色鬼气,而无双眼中与生俱来的带着杀魁星的邪气。二人相视笑了笑,心照不宣。
他俯身过来靠近无双的耳边轻声道:“小爷现在绝非程峰对手,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七窍玲珑心你得到了?”无双问他。
马程峰把右手举起来在无双面前晃了晃,他的手已经被鲜血所染红。是塔布公主的血!
如果无双真的动了杀机恐怕马程峰也没那么容易脱身(毕竟是这本书的主角,有主角光环)。他是杀魁星转世,虽然现在他年幼无知体内那邪恶的灵魂正在沉睡,但只要有什么东西真正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杀魁星的灵魂就会立刻觉醒。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逃过杀魁星的阻击!邪恶的灵魂可以秒杀一切!马程峰也不行!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无双眯着眼睛对他说道。
马程峰嘴角微微翘起淡淡一笑。“我们一样,我也不喜欢被人威胁,何必为难彼此呢?让我走吧!”
大伙注意看,马程峰最后一句话是“让我走吧”而不是“放我走吧”,一字之差意思可相差太多了。后者是祈求,前者是委婉中带着命令。他们都不傻,彼此有多少斤两也心知肚明。
“马程峰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水?”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我马程峰跟他不同。”他指着爷爷说:“我不喜欢寄人篱下,不喜欢为人鹰犬,不喜欢阿谀奉承。”
无双拍了拍巴掌。“呵呵……说的好!这个理由足够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惜我们不能做朋友!”
马程峰问他:“你见过自己跟自己做朋友的吗?至少两个性情相同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不是吗?”
无双知道再多说无益了,现在自己的对手不止马程峰一人,他身后那个黑金蒙面的小子也是个高手。更何况自己确实打算放他离开,因为他答应过五灵真人放马程峰一马,不放又能怎么样?杀他吗?那不是等于让马老二无后吗?
他转身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散开。
“小爷!您千万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呀!这个小畜生放不得!我马老二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孙子!杀了他!”马老二心中有愧真恨不得冲上去亲手宰了孙子。
“放他们走!”无双主动给他们三人让开路,目送三人走了下去。
马程峰,那咻和江月吟走下村道,站在老枣树下,回头望着无双。
“小爷,这辈子我绝不会与你为敌,多谢成全!”然后三人一齐消失在了夜色中。
马二爷又羞又恼,他跪在无双面前捶胸顿足。
无双笑着把他搀了起来说二爷不必如此,不就是七窍玲珑心嘛,随他去吧,程峰与我情同手足,他要什么我都会给。您也不必自责了。
后山的大战还在持续,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双方罢手言和。而马程峰这一辈子就再没有在中原露面过。鬼盗传人马程峰的传奇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人说无双成事以后派人杀了马程峰,也有人说马程峰与江月吟隐居大漠与世无争。
再后来,无双长大成人,一统东北盗门,功成身退。摇身一变做起了商人,凭借他在东北上的人脉,生意越做越大。当然,家族产业并没有丢弃,私底下依旧做着老一辈三教九流的买卖。
直到他三十多岁,有一次他从西域的货途经巴丹吉林大漠被漠北大盗劫了,他才重出江湖。
那漠北大盗是个国际通缉要犯,杀人越货无数,绰号大漠毒蝎。
半个月后无双一个人骑着骆驼从大漠中走了出来,驼背上搭着他们董家的货,一件不缺一件不少。自此但凡是董家的货途经巴丹吉林,没丢过半件!
有人问无双为何没杀了大漠毒蝎领了巨额赏金。无双答:我不会跟自己打,就像我的右手从不会为难左手一样!
第二十三卷 阴阳玄道篇
第1章 宗人府大牢
公园1641年,紫禁城宗人府中,刑部侍郎亲自端着酒菜送到那间特殊牢房里。
他双手捧着餐具托盘跪在牢房前恭敬地把饭菜送了进去。想他堂堂朝廷大品大员能给一个阶下囚徒下跪?这囚徒又是何许人也?
“儿啊,快吃吧。”浑身是上的囚徒把他儿子推到了酒桌前,一口一口地夹着菜送进了孩子口中。这孩子大概十六七岁,虽然已是成年,但却长得面黄肌瘦。他跟着父亲打入大牢已经半月有余了,这半个月来一天几乎只能吃一个窝窝头。
“戈尔泰大人,对不住了,下官无能,多尔衮势力遍布朝野就连皇上也只能任其摆布!”说到这里,那位刑部侍郎老泪纵横。
“额齐大人快快起来,使不得呀!戈尔泰一介罪人亲恩受你如此大礼?”戈尔泰的大手伸过去扶起了额齐。
想当年,戈尔泰他阿妈阿敏在世时,这额齐大人就是他家的门客,轮辈分还得管他叫声贝勒爷。
“这是我的送行酒吧?”戈尔泰没舍得吃菜,杯中酒一饮而尽。
“哎!大人,下官无能啊!那多尔衮已然是摄政王了,我递上去的折子他非但没看,反而把我推出去打了20大板,说若再提及您的卷宗就要把满门抄斩。”额齐跪在他面前连头也不敢抬,不是惧而是敬。古人对先主的忠诚永远是我们现代人无法理解的。
“罢了罢了,若太祖皇帝在世,我海家那会沦落至此呀!哎!”戈尔泰潸然泪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