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目光一寒,冷冷看了赵姨娘一眼。
赵姨娘急忙拉着沈如烟的手低头说:“夫人请放心,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
“好。”窦氏淡淡扬唇,“将前后院子门都关了,不许人进来。”
丫鬟一听,急忙去关了前后门,又搬了椅子过来给窦氏坐下。
她双手交握大剌剌的坐在了太师椅上,看着洛梨,嘴角扬起一丝淡笑。
“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是沈胤护着你。”今日,她也不避讳之前送炭的事情乃是她主使的,她不怕叫她们知道,“不过今日他不在了,若是要回来,大约是三两个月之后。”
洛涟漪见她如此架势,心中不由得发紧,气的直喘气:“夫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窦氏露出一丝浅笑,“我突然发觉,只是简简单单的打两个巴掌,这丫头应该长不了记性。”她转头看向盛棠,“棠儿,你觉得呢?”
盛棠冷冷道:“沈家自有沈家的规矩,并不是她伶牙俐齿便可以逃过去的,夫人既是一家之主,自有按照规矩责罚她的权力。”
窦氏的手指轻轻敲着额头,赞许道:“说的好。让我想想,以下犯上,沈家的规矩如何……哦,对了,想起来了,来人,去拿长鞭来!”
赵姨娘在一旁看着心惊,这是要动用家法吗?沈曦上战场大约的确是有洛梨的原因,可是动家法会不会太……看来这次夫人真的是震怒了。
沈如烟平日里虽然顽劣,可是何尝见过如此架势,吓得紧紧的抱住了她母亲的胳膊。
丫鬟很快拿了了长鞭,那长鞭以三根带刺藤条编制而成,呈油黑色,足有三尺来长。这样的鞭子,倘若打在娇弱少女的身上,恐怕一鞭子就够受的。
窦氏叫人把鞭子交给于嬷嬷,挑眉道:“沈家的规矩,以下犯上者,鞭刑三十。于嬷嬷,动手吧!本夫人再加一条规矩,但凡阻拦者,同罪!”
赵姨娘和沈如烟听了倒吸一口气,对看了一眼。这样的三十鞭子?岂不是能生生将人打残?
“是!”于嬷嬷紧紧握着藤编,恶狠狠看向了洛梨。
她一步一步向着女孩走过来,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洛涟漪大惊失色,紧紧抱住了侄女,倘若她真下手,便连着她一起打吧!阿元见状,也跑过来抱着姐姐和姑姑,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姑姑和姐姐!
窦氏见此情形,正中下怀,得意的扬唇,洛梨、洛涟漪,最好两个一起打!
“等等……”洛梨突然叫道,一张玉牌晾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那玉牌通体晶莹透明,中央用篆体弯弯扭扭的写了一个“沈”字,淡紫色的穗子随着清风轻轻晃动。
洛梨其实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沈胤曾经告诉过她,紧急之时出示此牌。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于嬷嬷乃是沈家的老人,当她看到这玉牌时唬的握着藤条的手一抖,藤条落到了地上,她双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
窦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连赵姨娘也变了脸色。
沈如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脸疑惑的望着众人,那玉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洛涟漪盯着洛梨手中的玉佩,惊愕的张了张嘴:“你……怎么会……”
“家主令!”赵姨娘轻轻道。
沈如烟悄声问:“娘,什么是家主令?”
赵姨娘低声说:“这是沈家历代家主传下来的令牌,见持令牌者如见家主。因为是历代传下来的,因此,即便是当时担任家主者,他的权威也大不过这家主令去。”
这家主令只有沈家的长辈们和老人认得,年轻的孩子自然都是不晓得的。
于嬷嬷默默的捡起了地上的藤条,退回到了窦氏的身边,低声问:“夫人,怎么办?”
窦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的磨牙,这令牌应该在沈宽的手中,怎么会到了洛梨的手中?
“你这令牌从何而来?”她恼怒的问道。
洛梨隐约听到赵姨娘的话,便晓得这令牌的分量,她扶着姑母缓缓站起来,冷冷的望着众人,缓缓抬起了手中的令牌,一字一句道:“沈家的规矩,见令牌如见家主,却从未有人说过,我应该回答你这令牌从何而来。”
窦氏气的咬牙。
洛梨看了姑母一眼,道:“今日我姑母累了,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说罢,她叫红豆扶着洛涟漪,自己牵着阿元,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沈,宽!”窦氏握紧了十指,恨恨吐出了两个字。
青华苑内,洛涟漪受了一番刺激,脸色灰白,她本就身子不好,坐在小厅的椅子上扶着额头,一阵难受和眩晕。
沈凌波先一步回家,并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今日见他们回来,进来看时见他们神色不对,不由得吃了一惊。
“娘,发生什么事了?”
洛梨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洛涟漪的面前,洛涟漪大吃一惊弯腰扶住她:“阿梨,你做什么?”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泪珠滚落下来:“姑姑,对不起。”
第44章 八卦(一更)
洛涟漪要扶她起来,道:“你有何对不起我的?”
“阿梨后悔了,”洛梨执拗的跪在地上,“倘若不是当初我执意要嫁给二表哥,也不会连累姑母受到今日这样的折辱。”说着,眼眶红红的,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
洛涟漪瞧她哭着可怜,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摇头轻笑道:“你我是一家人,谈什么连累?当初你要嫁给沈曦,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族,我又有什么可怪你的。倒是如今,你终于能够嫁给你喜欢的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我倒是安心了。你是我洛家最优秀的女儿,我私心不愿你为了家族牺牲自己,只愿你这一生平平顺顺,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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