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长辈请安了再走。”知道齐恒在府里,姜成袁就改变了念头。
杨歆琬皱了皱眉:“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姜成袁低头瞧了她一眼:“在车上我还没答应你。”
杨歆琬抿了抿唇,因为有下人不好说出来,她以为两人算是达成了交易,在车上时才让他亲了她的手,既然他还是要请安的话,她不是亏了。
杨歆琬的发脾气的时候分作两类,一是直接把脾气直接发出来,二就是借着偷偷摸摸唱反调让自己心里舒畅。就拿今天的事来说,要是姜成袁乖乖的走了,她唱了反调觉得心里舒爽了,回过头一想觉得自己过分了,跟姜成袁那点不虞也散掉了,可惜姜成袁不顺着她的意,估计夫妻俩又要闹一阵子了。
杨府的规制比起姜侯府要小上不少,但一草一木布置的恰当好处,亭廊壁影都透着书香的韵味,杨府也有大片的梅林,是杨太爷按着八卦阵法植的,光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心情舒畅,叶姨娘的梅香苑与之相比就像是山上无人打理疯狂乱长的野花。
知道她要来,杨家人齐齐都在正堂,杨歆琬还没做好准备,打帘的婆子就掀开了帘子,跨过门槛,见着满屋子的人,杨歆琬心里百感交集,坐在堂上的祖父面色如同以往般严肃,但看着她还是透着一丝暖意,而不是像上一世她被祖母接回家后,彻底的失望。
还有她的爹爹,也没有因为她的事平白老了许多岁,如今满头乌发,儒雅的五官看着神采奕奕。
姜成袁进屋扫了一眼在角落窝着的齐恒,杨府的家宴他也不忘凑一脚热闹,怎么不干脆改了姓姓杨算了。
察觉到姜成袁的目光,齐恒撇开了眼不再直勾勾的看着杨歆琬,而是用余光瞅着。
简直像只耗子似的,姜成袁心中嗤笑了一声,除了爪子能拿笔画上两笔,这人哪里还有一点优点。
请了安,因为有姜成袁在,杨太爷说的话就有些多,明的是在说杨歆琬被杨家人宠坏了,让他多包容,暗里就是暗示他我家孙女就是这个样子,你就老实受着,要是敢让她生气了,杨家人不会放过你。
杨歆琬听出来了,捂着嘴偷偷的笑,祖父是最最护短,在杨家的时候每天都念叨祖母会她宠坏,然后她爹要是教训她了,又护着她教训她爹,最后反而把她爹爹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见哭闹着不肯出嫁的女儿,如今盘着妇人头,虽然没胖但也没瘦,脸上的稚气褪去了不少,看着彻底像是了大姑娘,杨二爷心里又是欣慰又是说不出的滋味。
一直捧在手心的明珠落入了别人家,就是知道姜成袁没有薄待过女儿,他心里还是有种可惜的感觉,旁人都觉着他是因为看好姜成袁的未来才把女儿嫁于他,却不知道他压根都没有那女儿去攀附权势的意思,要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他根本不会想把女儿嫁进姜侯府。
杨家的规矩比姜侯府的严了许多,长辈说话小辈不能插嘴,所以杨太爷在说话,杨歆琬的小叔叔有满肚子的话想跟她说也只有憋着,只能从侄女挤眉弄眼,让她知道他的意思。
杨歆琬看着好笑,便低头憋着。她这小叔叔自幼性格就逆的厉害,因为是小儿子有祖母护着,所以祖父就是想教训也教训不了,只能干念叨慈母多败儿。不过小叔叔最终还是没长成一个纨绔子弟,而今正在国子监当着老师,只不过临近三十了还不愿意成亲罢了。
屋里杨歆滢和杨歆瑶也在,见着杨歆琬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两人的表情都不算好。同样都是侄女,大伯就算了对谁都不好不坏,但是小叔就不一样了,对着杨歆琬就像是亲侄女,对着她们就像是旁支的亲戚。
杨歆滢还偷听过杨三爷对杨歆琬说过的话,说对他来说亲侄女就她一个。
真是笑话,只有杨歆琬是亲侄女,难不成她们都不是父亲亲生的吗?
因为这个杨歆琬的两个嫡妹便越发越看不惯杨歆琬这个姐姐,明明性子不好,脾气又差,偏偏任谁都愿意哄她,在府中就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
等杨太爷说完了话,杨三爷终于憋够了,就道:“我瞧琬姐儿看着怎么像是瘦了,难不成侯府的伙食不好,把我们家琬姐儿给饿瘦了。”
听着小儿子的话,杨老夫人也仔细看了孙女,好像两日不见,今天的孙女似乎要比两天前脸要尖一些了。
“等会回去就把家里的厨子一起带去,你吃饭挑嘴,嫁的时候我就说让你多带几个下人,你偏偏不要,今天来了正好把人带去,本来我这小厨房的几个师傅都是为你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