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公子均摇摇头,想起郑伯方才喊打喊杀的模样,一阵唏嘘。老郑伯的气度还有心性,怎么他这个儿子半点都没有继承到呢?感觉这个郑伯除了父亲的君位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拿到。
“对了,媛这段日子还好吧?”公子蛮和他一块向着宫门外走去。
“她很好,”公子均听到公子蛮问起郑媛,眼神都柔和起来,公子蛮点头,“我前段日子忙着练兵,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见她了。”
公子均回到家中,郑媛不在。家臣说她出门拜访别的贵妇去了,公子均嗯了一声。贵妇们也不只是呆在家中哪里都不去,彼此之间都要走动。
到了外头的天色都快要黯下来,郑媛才回来。她一回来直接就奔着公子均去了,“今日国君是不是冲公子宋发脾气了?”
公子均吃了一惊,他看着郑媛跑的气喘吁吁的,连忙叫人扶她过来坐下,“今天白日里头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的就是公子宋家里,他今日回来的时候特别早,就顺便问了句。”郑媛接过侍女呈上来的水,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喉咙,“国君这是要干甚么?好端端的就把人给丢在那里不管。”
“你还没听完全呢,”公子均揉揉眉头,“国君还说要杀了他。”
“……”郑媛顿时僵住,过了好会她才喃喃开口,“国君真的是这么说的?”
“我还会骗你,那会不止我一个人听到这话,公子宋走的早,恐怕没听到,不过最迟明天也该知道了。”
“……”郑媛扶额,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和这位嫡兄有过来往,但是不多。对他为人也只是知道一点点,郑媛让左右都退下,等到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她才开口,“以前也没想过,他会这样啊。”
“正常,先君做太子之前就不安安顺顺,在晋国做大夫的时候,都已经练出来了。国君生下来就是太子,自然是顺着心意来。”公子均叹了口气,“这里头门道,恐怕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耐烦而已。”
“……”郑媛缓缓将杯子里头的水喝尽,“罢了,这会想多也没用。”她很快将这事抛到脑后,“我们就算再忧心,国君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有甚么用?”
郑媛摆摆手,“罢了罢了,横竖他也不是我亲阿兄,何况这些日子,君夫人对我也有些不客气,恐怕也是他的意思,记恨我上回插手呢。他好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公子均一笑。
如同他所言,公子宋第二日就知道了郑伯嚷嚷着要杀他的消息。公族之间来往可要比公宫里头的那位要多得多,何况那一日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想要人不知道都难上加难。
新郑里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郑媛时常在新郑里头走动,她有回在公子归生那里拜见婶母的时候,门外竟然看到了公子宋的马车。
她在车内,看了一眼公子归生的宫邸,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一日深夜,浓厚的夜色里头突然冲出一阵兵甲的磨动和厮杀声。郑媛和公子均睡的正好,门外咚咚咚的开始响起来,敲门声一下比一下急,一下比一下大声。公子均从浓睡里头被吵醒,郑媛在他身边嘟囔着翻了个身,满满是被吵醒的不满。
“外头天还没亮呢……”郑媛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着屋子里头一片漆黑,她揉揉眼,非常不情愿的抓住公子均的袖子擦了擦眼。
“公子,公子!出大事了!”外头雍疑仍在坚持不懈的砸门,门口原先守着的侍女,都被雍疑这幅砸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气势给吓到了,纷纷躲开。
“怎么了?”里头的公子均终于开了门。
雍疑此刻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一个劲的落下。
“公子,大事不好,公宫那边好像打起来了!”雍疑立刻道。
“甚么?!”公子均背后一个女声徒然拔高。公子均向后看去,见着郑媛身上披着一件单袍,伸手捂住嘴。郑媛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匆匆把身上衣带系好,直接走过来,“是公宫哪里打起来了?是谁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