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俠被郑媛这一骂,立刻就怂了肩膀,不敢再言语。郑媛坐在席上,沉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要是楚王真心想要和她谈判,她也可以带着卿大夫们去,反正楚王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只嘴巴,不是什么怪物。就怕他是真的不怀好意,或者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要这样,她去的话,等于就是羊送虎口了。
夜幕降临,公子均到她这里,他让乳母将儿子抱来。郑媛站在帷帐后,看着父子两人嬉闹了会,她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听说楚子要见我?”
公子均手里拿着一件精巧的弄具哄儿子玩,听见妻子这句话,浑身上下僵硬起来,他颇为艰难的抬头,眼神锐利如开锋了的铜剑,刺的她一痛。
“他想见你,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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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坐在席上,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下面的卿大夫们也是面面相觑,“之前已经定下计策,在晋国援军到来之前,不管楚军攻打哪座城池,必须守城不出。”
郑伯说这话的时候揉着眉心,言语里头透露出浓浓的不解。明明之前已经是说好,在晋国援军到达之前,不管楚军如何挑衅,都不能出城门一步。攻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楚子亲自来,想要攻下一座城池也没那么容易,当年还有楚子就在攻城中丧命。
“听说是楚国若敖设下计谋,令城中几位公子以为楚军营中粮食短缺,楚军中为了粮食互相残杀。另外公子们也听到消息,说是楚国主将斗越椒在营中饮酒作乐,大骂郑国无人。几位公子正是听信了这些流言,所以才会在夜间打开城门,向楚营冲去,谁知到了楚营,藏好的楚人们全部冲了出来……”
接下来的话也不必说了,接下来结果是怎么样,都已经知道,但凡是那夜冲出去的将领都已经被俘获,做了楚人的俘虏。
“不谷不肖,生子几人,个个无能!”郑伯二重席上沉声道,在场的卿大夫听郑伯不自称寡人而是不谷,立即个个噤若寒蝉。
国君只有当自己有过失,或者国内有难之时,才会自称不谷。这次郑伯当真是气的厉害了。
“国君,眼下是要继续等到晋国的援军么?”正卿问道。
“晋国……”郑伯说起晋国,沉沉的叹了口气。当年先君文公是朝觐楚国的,但是文公末年,太子之乱,诸公子不是被君父所杀便是出逃在外,当年他也是诸多出奔公子的一员,只不过他没到楚国或者是其他小国,而是到了晋国。他在晋国为大夫,侍奉晋侯十分恭谨。年迈的晋侯和文公有隙,联合了秦国一同来兴师问罪,作为晋国退兵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先君必须立他为太子。
他能够做上郑国的国君,晋国功不可没。所以他一直在坚持等待晋国的援军。毕竟晋国对他有恩,不能够轻易的背弃晋国。
郑伯叹息间,小臣趋步上来,“国君,前往晋国的行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郑伯这会也顾不上让行人回去好好收拾整理一番,他直接宣人前来,前去作为行人的是公子宋,他是郑伯诸多儿子中的一个在门外脱履进来,哪怕特意整理了一番,浑身上下也难掩风尘仆仆。
“臣拜见国君。”公子宋一进来,见着上首的郑伯,立即拜下来。
“晋国援军甚么时候到?”郑伯开门见山就是这句。
“……”公子宋面上露出了难色,“臣到达绛城之时,晋侯……重病,并没有召见臣。”
此言一出,郑伯面上血色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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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媛到了梳妆之后才知道几个公子和一名郑国大将被楚军俘虏的大事,等到用二饭的时候,寺人俠跑前跑后的给郑媛打听消息。
傅姆坐在郑媛身后一个劲的叹气,郑媛这样子和周礼中的要求想去甚远。不过她也是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