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干,”李大民道:“是你和道长出生入死才搞定了范老爷子。道长还挂了,这个钱应该给他,我就不分了。”
“别这样,你也拿点。”我说:“要不然我不过意,良心也过不去,没有你压根也没有这个活儿。”
李大民想了想:“你说的也对。我马上要离开国内,到了外面确实需要一笔钱,穷家富路,到了人外国的地盘,动一动就全是银两。”
“给道长留一半四十万,剩下四十万我们一人一半。”我说。
李大民看着我:“不知道是你傻,还是大智若愚,轻轻一句话二十万就这么飞出去了。”
我随口说道,“我要那么多钱也没用。”
李大民彻底无语,打了个哈欠,“这个事跟你打过招呼了,自己决定了就好,我去睡觉了。”
他滑着轮椅到了里屋。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电视,夜深人静,屋内只有电视上演的电视剧和广告。我倦意十足,一时又睡不着,靠在沙发背上,搭着双腿,迷迷瞪瞪的。
不知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睡得这个香,就在这个时候不对劲。
我没睁开眼,感觉身体似乎陷进了一个烂泥塘里,可能是沼泽,两条腿已经陷进去了,一点点被吞噬、下陷。
我非常难受,头很晕,想睁开眼看看怎么回事,眼皮子极其沉重,就是睁不开。
隐隐约约中,感觉烂泥下面好像有很多手,拽着我使劲往下拖,我想挣扎又动不了,任由它们拖着,一直下滑到脖颈,呼吸愈发急促。
坏了坏了,怎么了这是,多少年都没做过这样噩梦了,怎么在李大民家里接连出现。
我双手下意识四面乱抓,突然摸到一个软乎乎湿哒哒的东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东西就压在身上,
我呼吸不畅,动也动不了,感觉那玩意裹我裹得紧紧的,像是个破口袋,又像是个人。这时,那东西突然发出了女人的笑声,特别渗人,声音发飘,绝对不是人发出来的。
我大惊,坏了,李大民家里不会是有鬼吧?!我赶忙挣扎,那东西越缚越紧,笑声在耳边萦绕。好像是一头老母猪成精,从烂泥里爬出来一般,就抱着我不让动弹。
我这个难受,瞬间痛苦到极点,那股劲憋在身体里发不出去。
就在这个最难受的时候,右腕上忽然亮起一道环绕的光圈,正是通灵镯原来戴着的位置。这道光一出来,噩梦里好似老母猪精的这个东西瞬间避让,缠缚住的桎梏没有了,我猛地大吼一声。
客厅的灯点亮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沙发上,姿势没有变过,对面是电视演着广告。我满头是虚汗,惊魂未定,看着刚刚出来的李大民。
是他把客厅的灯打开,过来问我怎么了?
“哎呦我去,”我擦擦汗:“你家是不是不干净啊,我刚才做噩梦,遇到梦魇了。”
李大民眨眨眼,既没有急着反驳,也没有其他反应,而是问我,做什么怪梦了。
我把刚才的梦说了一遍,李大民沉思摇摇头:“不应该啊。”
他的表现引起我足够的怀疑,“你家是不是真不干净?”
李大民笑了笑:“我们这样的道法中人,家里干净那才是不正常。我现在就跟收破烂的差不多,家里家外摆满了捡来的旧货,这也是情理之中。”
“这什么破比喻。”我擦擦冷汗:“你家我是不能呆了,等请完孟婆,你就是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来。”
李大民大笑:“放心吧,没人请你。安排好你这一头,我的港澳通行证也应该下来了,第一步澳门,第二步香港,第三步日本。你想见我,以后就得论年了。”
我们唠了一会儿,刚才的紧张感已经消除。他回去睡觉,我也关了电视到另一间卧室,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梦魇经历的东西,比较渗人,但也没怎么害怕,关键是梦里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实在是痛苦,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想到一个问题,在刚才最痛苦的时候,是戴通灵镯留下来的印记救了我。我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入定打坐,我要内观来联系右手腕,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