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天后我见不到人,”李大民说:“我能绑你第一次,就能绑你第二次,到时候就不是冷水了。”他笑笑:“我会割下你身上的一样东西,让你以后再也碰不了女人。”
孔令一听这话当场就尿了,椅子上都是水,两条腿夹得紧紧的。
李大民用刀把绳子割断,孔令没有立即跑,而是萎靡在地上,爬都爬不动。李大民把他双手倒捆在身后,但没有限制行动自由,告诉他数一千个数再往外跑。
李大民冲我招了手,我们两个从车间出去,把门虚掩上。
我跟着他来到偏僻地方,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家用车。上了车往市里开,整个过程里我没有说一句话。
到市区的时候我喊停,李大民把车停在路边。
“你就让我看这个大戏?”我问。
“对。”李大民摇下车窗,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你不是最讨厌孔令吗,今天让你过过瘾,看这么个趾高气扬的人像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我没感觉有什么报仇的快乐,”我说:“就是觉得恶心和腻歪。”
“那你应该习惯习惯了,”李大民看着车窗外的黑暗马路说:“你要习惯去控制别人。”
“你去找弓弦吧,但我有两个要求。”我说。
李大民没说话,抱着肩膀。
“第一,整个过程里你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我说。
“怎么界定伤害,不杀就行了呗?类似今天浇冷水呢?”李大民问。
我一时无语,“总而言之,不要过分。第二个是,你拿到弓弦之后,希望能交给我。”
“为什么?”李大民看我。
“这弓弦是从我手里丢失的。”我说话绵软无力。
“我付出了辛苦和精力,去找这根弓弦,你什么也没付出,最后轻飘飘一句话,我就得把弓弦交给你?”李大民说:“我这个人最讲理,你说这里的理是什么,说出一二三,把我说服就可以。”
“这弓弦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我耐着性子解释:“它有自己的主人。”
“那你把这个主人告诉我,取得弓弦后我自会还他。”李大民道。
“你给我就行!”我突然焦躁,嗓门提了一个声调。
李大民还在重复这个问题,“为什么?”
我捏紧双手,真的想揍他,眼睛都在冒火。
李大民道:“这样吧,你拿回想要的,就要付出该付出的。你跟我一起去找黄薇,追回弓弦,你拿走我绝不过问。”
我愣了:“不,不行,这几天我还有事。”
李大民摊开手,无辜的小眼神看我。那意思是,你什么都不付出,还要拿回东西,凭什么呢?
我看看表已经过下半夜了,明天一大早解铃还等着我,一起去救我妈,现在李大民又出了这么个难题。我真是百爪挠心,胸口里像是有一百只小猫拿着爪子猛挠。
“这样吧,”我说:“弓弦你取回来之后,带给我看看,这总行吧,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一个对策出来。”
李大民深深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老林,也就是你吧,我还跟你商量。”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很珍惜咱们的友谊,以前共同度过的艰苦岁月,但是,你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他的话点到为止,多余话没有说。
我从车上下来,他开走了车。寂静的马路只有我一个人,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寒风中无比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