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芳婆用了银针试探过后,却没有发现异常。
肖宁道:“或许那人因着被碧墨逮个正着才没有下手。母亲,咱们今后得万分小心了。”肖宁突然小脸煞白,她想起了上辈子母亲和幼弟的身子一日不日一日的缘故,莫不是有人一早就对母亲和良哥儿下毒了?!
她攥了攥拳头,即便不查下去,她也知道这究竟是干的!
这辈子,你们休想再得逞!
肖宁担心王氏会胡思乱想,别没有多说,她时刻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氏稍作沉默之后,又开始继续给良哥儿做小衣,她这一天到晚,不是在绣花,就是在做衣裳,好像只有这样,胸口的疼痛才能稍减。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她霸占了旁人的夫君十年!
本就是站在一个错误的位置上,她有理也无处可说!所有的委屈只能一个人承受。
到了下午,肖玉珠来了碧桂远,肖宁也算是二房名义上的嫡女,肖玉珠倒没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
其实肖玉珠很不喜欢二房的一对双生姐妹花。
上辈子,整个肖家就数肖玉珠对待肖宁最好,可惜了后来肖家覆灭,肖玉珠也没能落个好下场,赵慎阴晴不定,肖家除了良哥儿之外,无一人幸免,他好像对肖家无端痛恨,非杀尽了才满意。
肖宁飘在皇宫那些年,每日都见他铁血手腕,说一不二,违抗他的人多半不得善终。
肖玉珠贪嘴,长的浑圆白嫩,像个行走的肉团子,她拉了肖宁出来,又告诉她,道:“今个儿府上来了一位贵客,他可是当今三皇子,另外定北侯府赵家的几位公子也作陪在侧,现在我大哥二哥都在前院招待他们吃茶,你那一对双生姐姐眼下怕是飘飘然了。”
肖玉玥和肖玉琬姐妹二人一直盼着高嫁,尤其是那几位云端上的皇子更是她二人倾慕的对象。
时隔一世,再次听到朱明辰的名字,肖宁内心毫无波澜,肖宁并不想与他再有半分交集。
肖玉珠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且道:“我带你去见见世面,你从通州来,根本不知道京城身份最高贵的几位公子是怎样的气度。”
时下男女大防,肖宁觉得这个主意很不妥。
肖玉珠坚持要拉着她一起偷看,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她难得遇到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行至前院,肖玉珠带着肖宁上了一座高亭,站在亭中俯视下去,可见华庭中正围坐着四五个锦衣男子。
肖宁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身段颀长的赵慎,不知怎的,她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两拍。她对这个人好生好奇,又整整在他身边飘了数年,她知道他的饮食起居,也知道他写字时的姿势,还知道他入睡之前会干什么,甚至于还飘入过帝王沐浴的净房………
作为一只旁人看不见的鬼魂,她自然明目张胆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其实她对赵慎也是颇为‘了解’的!
但,又好像她从未看穿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赵慎:宁妹妹她说对我很了解?比方说?
众继兄:!!!!
肖宁:.......
第8章 玉簪拂香
肖楚俊和肖楚青是长房的嫡子,眼下都在国子监进学。肖大爷与定北侯是旧识,是站在三皇子朱明辰这一队的。
这些世家子弟虽不时常相聚,但肖家为了拉拢定北侯府与赵贵妃,时常会以赏花品茗的名义,盛情相邀定北侯府的几位公子,要是朱明辰能来,那更是锦上添花了。
时下正值暮春,像洛阳红,双生花,墨池金辉,魏紫,冠世墨玉………这几种名贵花种正当开到靡荼,恰是娇花最艳时。
肖府从来不缺这些稀罕玩意儿。
花厅中围坐着三三两两的锦衣年轻男子,或是谈笑,或是品茗。
唯赵慎一人站在花厅外侧,他一身白色暗绣的杭绸直裰,身形挺拔如松,如今也才十五六岁的光景,眉目之间却隐约透着一股常人难以辨别的情绪,非悲,非喜,非寻常,又非另类。
总之,让人看不透,猜不透,他少言寡语,明明是存在感很低的一个人,但只要留意到了他,便无法将他忽视。
肖宁站在亭台上,借着廊柱挡住了她自己。
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不便如此这般偷看男子,但大户人家的姑娘相看时,都是这个做派,这已经是京城约定俗成的习惯了,只是今日并非相看,而仅仅是凑个热闹。
肖宁还看到了朱明辰,他与赵家兄弟几人是表兄弟,时常会聚在一块,或是附庸风雅,或是读书练剑,朱明辰知道定北侯府的实力,这样强大的母族让他在众皇子当中还算突出。加之赵贵妃正得宠,如今的朱明辰前途无限。搞不好将来就是坐拥江山的主儿。
只是上辈子他输了。
不过,世事难料,这一世究竟谁主沉浮还未必可知。
肖宁知道自己应该趋利避害,但朱明辰此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靠近了。
她上辈子就算没有死在了温玉的手里,那日如果真的刺杀了太子,她也绝对没有生还的余地。
得天垂怜,这一世必当不能再重蹈覆辙。
这时,肖玉珠戳了几下肖宁的胳膊肘,指着百丈开外的花厅,道:“看到没有,你那两个姐姐现在就往那边靠了,她二人还是未说亲的姑娘家,要是没有二夫人指点,我量她们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肖玉珠好像对肖玉玥与肖玉琬姐妹两怨气颇大,大房只有她一个嫡女,而二房的姑娘又是一对双生子,长的是毫无差别,就连嗓子也一般无二,旁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二人身上,鲜少会留意到肖玉珠。
她这是在拉帮结派呢。
阖府上下谁都知道肖宁与双生姐妹是站在对立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