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低头一看,她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牌子,但看着质地就是纯金无疑,理应值不少钱。
这时,站在一侧静侍的道姑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由得多看了赵宁一眼,心道:公子这是有多在意这位姑娘,那可是调动禁军的虎符!同样的金牌,朝.中.共.有四块,公子手上这块还是定北侯身上的,这东西要是弄丢了,得有多少人要跟着掉脑袋啊!
不得不说,赵宁得了金牌之后,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四哥,早……早归。”
人总是对陌生的环境存着天生的惧怕。
赵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赵慎是她唯一能指望上的,她只能抱着这根救命绳不放。
赵慎浅笑而过,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嗯,四哥会的。”
他就这样交代了一句,便真的离开了。
赵宁发现,她愈发的念着他了。
相思病果然害人于无形。
屋内的道姑原先就是伺候在宁妃身边的陪嫁宫女,也见惯了公子的为人,像今天这样哄孩子的模样还是头一次瞧见。
她也是相当震惊的,便上前对赵宁恭恭敬敬,“姑娘,夫人还在午歇,要不您先出去走走?”
赵宁点了点头,将金牌挂在了腰上。
道姑双手一颤,几乎是强压着惊讶,道:“姑娘,这东西瞧着也金贵,您还是好生收起来吧。”
四哥身上不会戴无用的东西,赵宁觉着有道理,又将金牌放入了衣裳里衬的暗袋里。
道姑这才吐了口浊气,轻步领着赵宁出了屋子,“姑娘,公子他寻常不怎的来这里,不过公子喜读书,书房倒是藏了不少孤本,您可以去瞧瞧。”
赵宁随意应了一声,但随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公子他寻常不怎的来这里?!
这里是四哥的地盘?可那位夫人又是谁?
赵宁倒也没有打草惊蛇,她先套套话再问个清楚也不迟。
“也—好。”赵宁强行压制着结巴的症状,随着道姑往小筑下走。
放眼望去,她这才察觉小筑只是其中一栋二层小楼,外面是层层的林子包围,这里面像是孤立于尘世的一处幽静之地,不远处另建了房舍十余间,一眼看不到尽头。
而且更奇怪的是,哪来这么多护院?
这些人站立如松,宛若铜像,煞是肃严,与寻常人家的小厮截然不同,倒是像定北侯府的守卫。
赵宁心头咯噔了一下,她一直怀疑赵慎已经在外谋划了,难道这里真的是他的地盘?
可这么大的秘密,他如何能带了她过来?
一路寻思着,不消片刻就到了书房,道姑推开门让赵宁进去。
赵宁还未进屋,那股子淡淡的薄荷香就荡了出来,道姑也闻到了,她解释道:“公子幼时体内积了火毒,这些年倒是减轻了不少,公子用薄荷香也是无奈之举。”
赵宁恍然大悟。
她说怎的四哥一年四季都熏薄荷香,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可四哥体内有火毒,侯爷父亲他知道么?
太多的疑团将赵宁掩埋,但与此同时她彷佛在这团迷雾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似乎真相就是咫尺之间。
道姑让人送了汤婆子过来,“姑娘,您稍坐,公子交待过了,这书房您可以随意待到何时。若有什么吩咐,对外面的人说一声便可,我先去看看夫人。”
赵宁点头,她无心应承道姑,所有的心思都在屋内的陈设上面。
定北侯府已经够奢华,她在这间屋子里却瞧见了的不得了的东西。
墙上挂着王羲之与“桃花庵主”的字画,博古架上的一应宝贝让她神摇目眩。而红木书案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花纹笔架,白玉雕花卉福桃水盂,还有一枚铜鎏金螭龙纹镇纸......
这些东西,足以连城。
难怪赵淑婉暗中告诉她,四哥是家中兄长当中手头最为富硕的一个。
赵宁还是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她在红木圈椅上落座,可能四哥不惧寒,圈椅上并没有铺绒垫,赵宁后.臀一阵冰凉,但这并不影响她此刻探究的心情。
赵宁发现抽屉并没有上锁,也就意味着四哥没有刻意藏着什么,她心一横,将抽屉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透白的玉佩,这玉佩上刻的是祥云腾龙的图腾,玉质剔透,借着洒进的日光,还有一丝薄薄的光晕溢出来。
赵宁细细一看,被那上面三个小字吓了跳。
这………她猛然间惊觉,很多事情突然可以串联到了一块了。
难怪四哥会名正言顺的问鼎!
她身子一软,赶紧将玉佩放入抽屉,但旋即又想起了那位夫人。
她到底是谁?
如果这里是四哥的地盘?那夫人的儿子又会是谁?该不会是………
赵宁彻底呆住了:糟了,我知道了四哥这么大的秘密,他会不会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