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与太子结了亲,顾家的颜面也是太子的颜面,太子朱明安淡淡一笑,“切磋而已,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高丽太子的唇斜斜上扬,露出一抹鄙夷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了。高丽依附天.朝多年,每年都会进贡大量奇珍异宝,高丽太子甚是不服。
比试开始,赵宁并不怎的敢兴趣,却闻公孙月在她身侧道:“小五,你猜谁会赢?你押哪一方?”
赵宁怪异的看着她,“.......”公孙姐姐肯定是被二哥“毒害”了。这日后的侯府是不是逢事就押注啊?
赵宁不懂武学,也看不出谁会赢,但她知道最终的时候,赢的人只会是她的四哥,旁人不过是衬托。
这样想着,赵宁又往男席处瞄了一眼,赵慎也正好看着她,二人相约一笑,似有千言万语隐藏其中。这种感觉甚妙,即便一句话也不说,赵宁也觉着身子轻飘飘的,这一日的心情都好了。
太子朱明安一直注意着小女子,以他的观察力,很快就察觉到了赵宁看着赵慎的眼神尤为不寻常。
太子笑了一笑。
呵呵,继妹与继兄?事情终于开始有点意思了。
这厢,赵慎自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有回避赵宁,想她的时便看看她,谁人也阻挡不得,即便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也无所谓。
场中的比试开始了,公孙月眼神犀利,当高丽勇士与顾家的护院过了几招之后,公孙月啧了一句,“这个高丽太子是有备而来的,顾家要输了。”
赵宁问公孙月,“公孙姐姐,那你觉着若是我二哥上场,他可会赢?”
公孙月侧过来脸,脸上自豪之色难以掩饰,“当然是你二哥了,你二哥平时深藏不漏,但我与他曾过过招,他的身手很没有规律可言。小五,你别心急,一会就该你二哥上场了。”
赵宁并不心急,她瞧着公孙月倒是挺心急了。
几个回合下来,高丽勇士明显胜了顾家随从一筹。这高丽勇士趁胜追击,即便到了最后也没有收手,流星锤直接捶在了顾家随从胸口。
众人只见那男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口的衣襟。
这画面有些血腥,高丽太子却是仰面朗声大笑了起来,用他不甚标准的汉文,道“哈哈,看来天.朝武学也不过如此嘛。”
辰王脸色欠佳,顾程挥了挥手让随从下场。而太子的神色依旧叫人看不穿,他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一手不急不徐的拂开漂浮在杯中的茶叶,“呵呵,还有谁愿意上场?”
太子的眼神在赵家人身上一扫而过。
这时,赵翼起身,“我愿一试。”
赵夔没有带兵器,他看了一侧正沉默不语的赵慎,“老四,将你的“缺月剑”借给老二用一下。”
赵慎不像其他世家子弟,除却皇宫之外,他走到哪里都喜欢携带配剑。
他手上的“缺月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东西似是古物,但削铁如泥,剑柄上还雕有神兽麒麟。
老四的手段多,一把宝剑而已,赵夔也不会多问。
这厢,赵慎将“缺月剑”抛给了赵翼,以他独有的磁性嗓音淡淡道了一句,“二哥,你手下留情,不可伤人性命。”
高丽太子闻言,唇角猛地一抽,到底谁会伤了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赵翼还是头一次接触赵慎的贴身宝剑,他感觉有些沉,比寻常的长剑要沉几倍,他猜测大约是用特殊材质打造而成,眼下比试在即,他也没有多想。
赵翼是侯府的“诸葛”,除却惊人的记忆之外,他对药理,武学,兵法,音律,乃至食谱都是十分精通。这些年游历在外,所见所学是寻常人几十载都学不到的。
只是他这人太过藏拙,也没有野心,故此很多时候都是给人温润如玉之感。
如今难得渴望着某个人,积压在他内心深处的狂野已经唤醒,若是不考虑国家大事,他现在就像揪着高丽太子出来,将他给砍了。
但赵慎似乎对他知根知底,故此才有了方才的“提醒”,弄出人命出来,对赵家来说似乎并不太好。
赵翼拔剑出鞘,他身着宝蓝色簇新长袍,清风霁月般的秀雅,明明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儿,此刻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毁灭的一切的强劲气势。
公孙月眼神痴痴的看着他。
早知道那个粉团一样的小男孩长大之后会是这般观景,她当初一定不会让爹爹将他送回去,她定会将他困在身边,然后让他从小就开始喜欢她。
“你二哥真厉害!”公孙月由衷的叹道,眼神已经痴恋的不行。
赵宁怪怪的看着她,这不是还没有开始比试么?她如何看出二哥厉害了?
这时,场中已经开始比试,高丽勇士的优势是狂猛大力,而赵翼的招式则如若鬼魅,招招将高丽勇士当猴耍。
赵翼开始用“缺月剑”觉着不太习惯,这剑实在沉重,但不出片刻,赵翼便掌控了规律。
就连赵慎也惊讶于他的速度,他淡淡一笑,对一侧的赵夔道:“二哥这些年实在是屈才了。”
赵夔点头,“嗯,这今后还是都别藏拙,赵家是时候起来了。”
赵慎同意这个看法,他品着清茶,突然没有来由的道了一句,“大哥,良禽择木而栖,父亲既然放弃了辰王自然有他的道理。”
赵夔面露异色,不过很快就消散了,他压低了声音,“老四,你跟踪我?”
赵慎淡笑,“没有,我的人跟踪太子,发现了太子派人在查大哥,我不过是提醒一句。”
赵夔做事一向都是两手准备,他与辰王之间的会面也已经安排的滴水不漏,没想到还是被太子知晓。
看来朱明安也不可小觑,日后须得倍加小心方可。
赵夔思量一番,他很想知道老四是怎么想的。
毕竟这些年老四的决断从来就没有错过。赵夔也没有法子,皇帝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的线人从太医院那里得了消息,说是皇帝的日子已经不长了,快则一年半载,短则三五载,他不得不谋划了。
赵家不能断送在了他手上。
如果他不是赵家的嫡长子,他或许不会考量这么多。
“老四,你怎么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事情如你想的那样。”赵夔叹了口气,继续又道:“太子与顾家已经结盟,咱们赵家早就被皇上所忌惮,若不站在辰王这边,我不知还有怎样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