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就说:“你们娘子的身子骨你是知道的,也撑不了多久了,王姨娘来这儿讨你不就是要气她。”
娟儿说:“奴知道,奴不求多,只求能照顾完娘子最后一程。”
季海棠对她是越发满意,摆手道:“需知慧娘正是舍不得你才气成这样,我前儿个听说谢六叔要给芸娘找个婢女,你去照顾芸娘可好?总归每日里都能来看看,若她真有个不测...你也要活下去不是?”
娟儿听了之后看着床榻上的谢锦慧半晌不说话,谢锦慧也听了一折,张了张嘴说:“你听她的,你听海棠的,六哥是个好人,是个好人……”
娟儿一时后泪如泉涌,砰一声给跪在季海棠跟前儿磕头道:“谢过娘子,谢过娘子,谢娘子救命!”
季海棠伸手扶起娟儿,转脸对谢沁芳说:“前些日子我听谢六叔要再给芸娘找个婢女,你去找谢六叔来商议这个事儿吧,事成不成也在你们兄妹情谊。”
谢沁芳听了之后立刻使人去传消息等谢靖回来就请过来,季海棠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不想撞见谢靖,就将谢芸娘留在那儿,自己领着清音回了藏鲤院去。
却说到了下午,季海棠去了谢老太太那儿绣佛经,谢老太太正好同沈氏吃八宝粥,正说谢芸娘待会儿来了正好赶着吃粥,却只见季海棠一个人来了,就问道:“芸娘呢,怎么今儿没来?”
季海棠想起谢锦慧屋子里的烂事儿,不由得多了个心眼儿就说:“慧娘今儿身子不爽,芸娘在那里守她姑姑呢。”
谢老太太也想起谢锦慧,端着碗叹道:“可惜了个聪明女儿……”想着又对沈氏说:“你多去瞧瞧慧娘少不少什么,都给添上。”
沈氏也放下碗笑道:“都看着呢,心肝宝贝儿,一样不少。”
季海棠就说:“今儿去了那儿正遇上王姨娘来讨慧娘身边的婢女去做个通房,慧娘舍不得似的……”
谢老太太也皱了一下眉,端着荷叶汤漱口后将季海棠细细打量几眼,季海棠低下头去,唯恐谢老太太看出些端倪来。
谢老太太偏开眼光又说:“是个婢女罢了,何必这要劳神。”
季海棠心头咯噔一声,她原本以为谢老太太会看在谢慧娘生病的面子上将婢女留着,却不曾想到谢老太太压根儿不在乎那么个婢女。
沈氏在一旁听了,心中几个盘算,就笑起来说:“您怎么忘了,那婢女跟着慧娘十来年,哪里舍得了!”
谢老太太奴了奴嘴,没怎么说话。
季海棠绣了几针佛经,就到门口令清音去翠林轩传消息,娟儿的事情要尽快办妥。
这才到了天擦黑,谢锦慧就请了沈氏去翠竹轩去吃茶,正巧着沈氏在谢老太太太那儿,就携了季海棠又去了翠林轩去玩耍。
才到翠竹轩,就看见谢靖正坐在堂中说笑,沈氏眼珠子一转,近了就笑道:“六郎也在呢!”
谢靖起身朝沈氏揖礼,目光稍微斜了斜季海棠,季海棠想着昨日夜里的事情,总不敢看他,脑袋扭在一边。
谢芸娘倒被人教得乖巧,溜来叫沈氏“婶婶”,还给沈氏捧茶来喝,乐得沈氏把谢芸娘抱在怀里哄道:“我的小幺儿,你这茶是要甜腻婶婶了。”说罢,又道:“咱们去看你八姑姑去。”
这人还没牵起来,就见娟儿打了帘子,迎了裹裘袍的谢锦慧出来,这模样竟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沈氏急忙上来来扶,亲昵骂道:“你作什么死,我少了你请的那两个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