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了娘亲,可对于单峻河这个爹爹,单福才也还是熟悉的,哭了那么长时间,他也累了,在被爹爹抱入怀里以后,渐渐安静了下来,抽泣着吃着单峻河给他喂的鸡蛋小米粥。
今天单福宗回家本来应该是一件让所有人都感到高兴的事,可显然,大家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跟着弟妹收拾好碗筷,吕秀菊哼着歌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被那个大方是傻儿子贡献出去的桂花糕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她可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儿子一个手松,她都没尝几口,全便宜别人了。
那可是她爹的学生送来的府城的点心,还是她娘疼她,给她带了一小盒,她舍不得吃,专门留给了儿子和丈夫。
数了数糕点盒里的数量,少了两块,还剩下六块。
吕秀菊想着,正好儿子和丈夫各三块,也不知道她让老三给山哥带的东西他收到了没,还有里面那张他写的小纸条,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瞧见。
这么想着,吕秀菊忍不住羞红了脸,将糕点盒仔细藏起来后,躺到炕上,缠着被子,幻想起了丈夫回来后能做的一些不可与外人言说的羞羞的事。
此时的她,远没有想过,刚看了一场二房笑话的她,在不久后,会成为“笑话”的中心,她这个笑话引起的风暴,还比二房那些事,来的大得多,几乎摧毁了她现在经营的一切幸福。
“爹刚刚和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之前咱们在县城看到的关于大伯的事,谁都不能说。”
回家的路上,单峻海抱着儿子,千叮咛万嘱咐。
还是他高看了他那个大哥,等到了约好一起回家的日子,对方居然借口帮东家去临县几个酒楼盘账,给躲开了,据店里的小二说,恐怕每个十天半个月,对方是回不来了。
他恐怕早就计划好了,离开前还不忘替他那个外室搬了家,让单峻海再一次扑了个空。
不过县城就那么大,单峻海已经拖自己那些朋友看着点了,就连临县,他也托关系找了人,他就不信,单峻山能有通天的本事,将一个大活人给藏起来。
至于他,更不可能躲着一辈子不回家。
单峻海有些懊恼自己太过高看了他那个大哥,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连承认错误的担当就没有,这还真是他那个睿智精明的好大哥吗?
不过在单峻山不在场的情况下,县城里发现的那桩事也没法直接告诉大嫂了,对方什么脾性他还不知道,要是让她知晓大哥置了外室的事,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冲去县城,找大哥闹得天翻地覆。
对方都逃到临县去了,大嫂去县里找不到人不说,只会让外人看他们单家的笑话。
他已经让兄弟盯紧酒楼了,等他大哥一回来,就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到时候他亲自把人给绑回来,让他给大嫂一个交代。
权衡好所有利弊,单峻海就决定暂时将这件事隐瞒起来,而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儿子未必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可就怕他说看到大伯身边有别的女人这样的话,因此在回来前,单峻海和儿子约法三章,将那天发生的事当做他们父子俩的秘密。
单福德也不知道意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很有哥们儿义气的拍着自己的胸膛答应了下来,还借此从亲爹身上敲诈了一笔。
看单峻海现在手里拎的德记烧鸡,五芳斋的栗子糕和红枣糕,还有徐记的花生酥和麦芽糖,都是他敲诈来的成果。
“妹妹,妹妹——”
单福德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屋子的找妹妹。
“妹妹,哥哥好想你啊。”两天没有亲亲宝贝妹妹了,单福德觉得自己就算在县城跟着爹爹吃香的喝辣的,人也憔悴地瘦了一大圈,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堂哥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一想,他已经六年没见妹妹了。
“妹妹妹妹——”
在后院里找到坐在凉席上乘凉的宝贝妹妹,单福德高兴地张开双臂,拎着一堆好吃的冲了过去。
县城的树都很没出息,不长鸡也不长糕点,不过没关系,他们爹还是很有出息的,把他承诺给妹妹买的好吃的,都给买来了。
自觉完成了对妹妹的承诺的单福德老骄傲了,看到妹妹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紧紧抱住,然后狠狠在她脸上香了好几口,当做是对自己的奖赏了。
“呜呜呜——”
单福宝感受着被挤压变形的脸蛋,都说不出话来,而且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口水似乎随着这个动作,又有泛滥的趋势。
算了算了,现在的她小手小脚,也没有办法反抗,只能悲催的承受这个甜蜜的烦恼。
单福宝闭上眼睛,笑着纵容了哥哥的狂吻。
她才不承认,自己也很想很想这个傻傻的哥哥呢。
第25章 八卦
因着二房的事,一连好些天,单家的气氛都显得过于沉闷。
单峻河是真被王春花给伤到了,好歹也是多年的夫妻,虽说两人的开始不那么光彩,可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两人还共同诞育了三个孩子,说情爱有些夸张,可亲人之间的感情还是有的。
现在,恍然间发现这个跟你睡同一张炕的女人是那样狠毒的心肠,谁能接受的了呢,更何况是本就老好人心肠,性子软绵的单峻河呢,那天发生的事,对他的影响尤其大。
蒋婆子和单老头同样如此,早知道现在会出这么多的问题,当时就不该认下王春花这个儿媳妇,宁可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他儿子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也不能稀里糊涂就让这桩事成了。
其实真的较起真来,她儿子当初做的也是救人的大好事,看到王春花落水了,总不能不救吧,那时候边上也没个婆子,眼睁睁看她淹死,还得背上一条人命呢。
真是怎么做怎么错,要怪就怪设计了这一出的王家人,怪王春花嫁到他们单家还想着闹妖子。
老两口的心情不好,连带着家里的气压也变低了,往日里最爱逞强好胜的吕秀菊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敢独自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偷着乐。
整个家里,唯一能够没心没肺的大声嚷嚷的,估计也就只有单福才和单福德两个孩子了。
从小到大,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单福才这个儿子,王春花都是亲自带着的,而且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她又纵容宠溺,现在她忽然间离开了,年幼的单福才显然不能适应这样的变化,单峻河这个亲爹能哄他一时却哄不了他一刻。
几乎从当天晚上起,单福才就开始了他魔音灌耳的生活,醒了就找娘,没找到娘就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找娘,周而复始,把一家人都闹的神经衰弱。
直到有一次意外发现,将单福才将福宝放在一块,他就会莫名的止住哭泣,然后擦掉眼泪说要和妹妹玩,这样的情况才好一些。
这么一来,苏湘就免不得受累了,除了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还得再帮着照顾单福才,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为了防止单福才半夜醒来找不到娘亲哭闹,也不得不让单福才和福宝一起睡他们那屋。
幸好这两个是隔房的堂兄妹,最大的那一个也只是虚岁三岁的孩子,说出去,也不会犯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