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主当初才会找到他,让他带着他手里那帮小流氓有机会要了钟砚的命。
顾盼着急忙慌把人叫进来,小舅舅年纪轻长得也人模人样,却是不肯好好走路,走姿嚣张有点匪气,他一见到顾盼便笑了起来,“我的外甥女,舅舅可太久没来找你了。”
广生比她大不了几岁,不太正经,说话语气像个不上进的公子哥。
顾盼记得原主和他关系倒还不错,于是问:“你今天是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广生觉得自己虽然是个作恶多端的垃圾,但他对这个外甥女还是很不错的,有求必应,带着相好逛街买衣裳也不忘给她也买点首饰。
他觉得顾盼漂亮,这么漂亮的外甥女当然得宠着。
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轻飘飘的撂下一句,“你上次不是让我逮着机会帮你把钟砚弄死吗?今儿他刚出门我就收到风,这不立马让手底下那帮小子跟着他,你放心,他们都很机灵,一准能把他踹到河里淹死。”
顾盼:“......?”
她听完这段话心凉了半截。
广生喝了杯茶,意犹未尽抬眼看她,“你这是什么表情?高兴傻了?”
他连连摇头,哀叹一声,说的头头是道:“也难怪你这么高兴,要我看,这侯府就是个火坑,钟砚个病秧子也是在耽误你。”
顾盼缓了一口气上来,犹不死心问:“你真让人去收拾他了?”
广生点头,“还骗你不成,我这不立马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凭你这样貌想嫁给谁不能嫁。”
“你让他们干什么了?”顾盼心里都快急死了,“快说呀!”
广生有点看不懂她这么大的反应,实话实说全都给抖出来,“踢两脚打一顿。”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他今早还带随从,或许他这次就是受点伤,可能也不会死。”
顾盼脑子里紧绷着的弦骤然松了松,拍拍胸口如劫后余生,“那就好。”
广生目光一变,费解道:“你不是早就盼着他死吗?”
“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你不懂,女人都是善变的。”
“.......”
广生颇为无语,他拍拍袖子站起来,吊儿郎当的说:“行吧,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我走了。”
顾盼不安的问:“你要去哪?”
“斗蛐遛鸟玩女人。”
顾盼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种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平日小心些。”
“知道了。”
两人却不知那边其他小流氓们已经动了手。
他们虽不认得钟砚但也是听过他的大名,收钱办事干脆利落,几个人畏畏缩缩尾随在钟砚身后,早前便打听过知道他身体不好性格软弱,便想着从背后偷踹一脚也算不得大事,更没有人会把他们认出来。
为首那名男子正有所动作,钟砚冷笑一声,后背像长了眼睛似的,转过身捏着男子的手腕,越来越用力,这人被疼的面目狰狞差点失声。
钟砚挑眉,然后活生生捏断了他的手腕,随手一扔,将人狠狠丢到墙边,“谁让你跟着我的?”
小流氓吐了口血,被吓的不敢说话,哆嗦蜷曲着身子,嘴硬道:“没.....没人。”
钟砚嗤笑一声,“想杀我?”
小流氓是死也不能承认的,“杀人犯法,你可别胡说,我只是.....只不过是想给你一点教训而已!”
钟砚没什么耐心,使了个眼色,随从便提着剑逼近墙角。
小流氓被吓得屁滚尿流,咬紧牙关。
广生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垃圾,但人缘出奇的好,手底下这帮人忠心耿耿,无论如何也不想把他供出来连累了。
思量过后,他颤音道:“我我我说,是是是是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让我们把你踢下河。”
其实哪怕他扛住不说,钟砚也猜出来主使者是谁,意料之中的事并不奇怪,他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冷脸在那人心窝上又踹了一脚,“滚。”
小流氓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多留一刻就得把命交代在这里。
钟砚的面色稍显病态,白的不正常,眼尾轻挑,眸中深处笑意森然,他有点可惜还有些生气,顾盼果然还是死性不改,没心没肺。
顾盼提心吊胆了一天,太阳快落山了钟砚还外出未归,停了两日的雪又簌簌落下,窗外飞雪漫天,平添一丝冷意。
她心底不安,靠在窗边看了会儿雪景,伸手接了几片雪花,不消片刻,雪花便在掌中消融。
等到天黑,才听见钟砚回府了消息,她重重松了口气,看来他今天应该没出什么事。
雪越下越大,顾盼百无聊赖等钟砚回来时,跑去院子里滚了个巴掌大小的雪人,拿着穗子点缀,看上去模样还怪可爱。
晚些时候,顾盼总算是等到了钟砚的身影,他身上还是早晨临出门时那套衣衫,衣袂飘飘,纯白大氅披在肩头,冷艳中又带个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感。
“你总算回来了,吃过了吗?”
钟砚深深看了她一眼,光线朦胧下瞳色浅浅,这一眼与平时的目光并有什么不同,“没有。”
顾盼早就饿了,这不是良心不安才等他回来一起吃吗?
“那我让人摆饭。”
钟砚边解了大氅边说:“下次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