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秀戎愣了愣:“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侯爷和府上二郎都与此事无关,大人是不是就能走了?”
齐秀戎又被堵了一句,立时怒上心头,眼前的丫头伶牙俐齿,更是怕他也不怕,本以为几句话就能镇住她,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
忙活了一上午,大理寺带的人还真什么也没搜到,如今季清平就差一个确凿点的证据问罪了,可就是查不出来,头上还有个大理寺卿压着,他咋能不着急?
左右也说不通,他也不打算留面子了:“夫人既然这么说,那下官可就对不住了,毕竟陛下降罪下来,夫人没事,下官要受罚。听我命令,进去,搜!”
一看齐秀戎要用强的,姜幸感觉胳膊一紧,被卓氏往后一带,她劲用得巧,姜幸一下就跑到她后面去了,还被紧紧护在身后。
卓氏似要大展拳脚了,可她还没招呼起来,双方都停住了手。
“我武敬侯府座立京中百年,还没人从陛下压过我们,你是觉得我们大郎出事,就欺我侯府无人了吗?”
扭头一看,楚氏正站在门槛前,手中杵着九头蛇杖,泰然而立。
面对两个小辈,齐秀戎还敢这么硬气,一看到连深居简出的太夫人都出来了,他立马蔫了。
齐秀戎是奉安伯家七郎,蒙了荫恩才在大理寺混到这个位子,而奉安伯府能有此尊荣,也是当年随着老侯爷干出来的。
武敬侯府对齐家有恩!
几个小辈都可以不吝,到楚氏这,齐秀戎可没那么硬气!
“不是,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太夫人,就算给下官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骑武敬侯府的脸啊,可是……”
楚氏闭了闭眼,也不看他:“没什么可是,你若是搜完了,就带着人走吧,不然,还让老身送送你?”
齐秀戎面色一僵,脊背刷刷冒汗,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再蹬鼻子上脸,回去非得被他爷爷削死。
就是……这一趟还真白忙活了。
“大人,您看——”后头的属下想给个台阶下,上前来提了一句。
齐秀戎看了看最后剩下的两间房,终是没进去,跟后头的人一挥手:“咱们走!”
姜幸看着刚才还跟自己掰扯半天的齐大人,才和娘过了两招就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回头去看她,顿时发觉她形象更加光辉正大了。
楚氏却是叹了口气,也没看她们,转身又走了回去。
姜幸怔了怔,发觉她背影有些佝偻,这么一看,到底是上了年岁,老了……风光了一辈子的人,从来说一不二,到如今震一震手中的九头蛇杖,还是能镇住别人,可是这样的风光,又能撑到几时呢?
“小婶婶,小婶婶?”
姜幸回过神来,就感觉到袖子被人拽了拽,扭头一看,卓氏正拧眉看她:“小婶婶想什么呢?”
“没事。”姜幸摆摆手,心中一动,指了指那边的屋子。
“里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卓氏回头看了看,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是小叔特意提过,碎玉轩不准人进来查,我怕引起他们怀疑,才连带着二郎的书房也一起挡了。”
季琅竟然还真的特意提过。
姜幸心思流转,看了看那个神秘莫测的碎玉轩:“你知道小侯爷去干什么了吗?”
卓氏怔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幸拧着眉慢慢走到碎玉轩前,抬头看了牌匾良久,抬步便要进去。
卓氏一愣,忙伸手去制止:“小婶婶!那里——”
“没事儿,他让我进。”姜幸转过头,神色自然地说了这句话,说完提着裙进去了,留下愕然的卓氏。
怎么听着,感觉话音里有一丝腻歪呢……卓氏摸了摸头发,转身走了。
姜幸踏进屋,让紫绢青萍留在外面了,这次跟上次不同,没人在外面守着,进去一看,里面布置跟上次没什么不同,简简单单,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纳入眼帘。
上次的桌案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这次却干干净净地,只放了一盏茶杯。
姜幸走过去,站在书架前,上面空空荡荡的,倒是专门有个放画本子的格子,里面什么都有,才打开一个,她又红着脸放回去了。
剩下的格子里面不是放了花瓶就是搁着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挨个拿起来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既然这么普通,这碎玉轩藏得这么严实有什么用?姜幸不信邪,沿着墙壁走,边走边敲,听说有些机关密道都是这样敲出来的,她虽然不懂,也想碰碰运气。
谁知道刚敲了三声,就听到后面“咔嚓”一声,往后一看,那书架竟然向着自己过来了。
姜幸吓了一跳,喊了一声向后躲,刚捂上头,就看到一个黑影蹿了出来。
“小侯爷?”
那黑影顿住脚步,倒退两步转过身,看到姜幸滴溜两个大眼睛,啧了下舌:“你怎么在这?”
姜幸还满是疑问呢!
“刚才大理寺都上门来搜查了,小侯爷既然在家,怎么也不出来?”
结果最后是三个女人把人请走了。
季琅脸色一变,抓住她手腕:“来的是谁?怎么样了?”
“听说是齐大人,”姜幸挑了挑眉,“让娘给吓走了。”
“吓——行,我知道了。”感觉姜幸形容得有点夸张,季琅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