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钟建国皱眉:“别说那么严重,总共才三个班。”

“三个班三套教材,我每天晚上得备三份课。”宋招娣道,“钟建国,我真接下这个活儿,你不但得洗衣服、劈柴,还得做饭刷锅,哄孩子睡觉。”

钟建国盯着她,一字一顿:“是三个班,不是三十个班。”

“爱谁谁。”宋招娣耸一下肩,“我不干总行吧。反正我离校有一年多,我说以前学的全忘了,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钟建国脑壳痛:“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我就这样。”宋招娣抱着三娃起来,很是无所谓,“让我干也行,我的工资得跟校长一样。否则,免谈。”

钟建国跟着站起来:“干什么去?”

“找你儿子回家睡觉。”宋招娣道,“衣服没洗,木柴还没劈,钟建国,敢偷懒,我明儿早上就不做饭。”

钟建国脚步一顿:“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别这么说,这里是你家。”宋招娣道,“我一个人,你们四个人,真算起来吃亏的人永远是我。”

钟建国摆摆手:“赶紧出去,我现在一看到你就头疼。”

“吃菜的时候也没见你头疼。”宋招娣回头白了他一眼,“滨海的事,你们尽管查,查出一点问题来,我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都不用你送。”

钟建国见状,放心下来,转身走到压水井边,猛然想到宋招娣还没洗澡,今儿穿的衣服根本没换下来,顿时脸一热,把衣服洗好就去劈柴。

刘师长听到隔壁砰砰响,走到院子里循声看过去,颇为无语:“大晚上劈柴,年轻就是好,下午训练半天也不嫌累。”

“钟大哥又不是铁打的,肯定会嫌累。只是有的人不干活,钟大哥才不得不干。”

段大嫂瞪她闺女一眼:“少胡说八道。人家小宋上午翻半天地,下午又是杀鸭子,又是给几个孩子补衣服,根本没停过。”

“这个小宋挺能干啊。”刘师长颇为意外,“我还以为她跟白桦一样呢。”

段大嫂:“怎么可能一样。白桦是大城市里的知识分子,小宋是农村人,干活做事不用说也比白桦强。”

“你很喜欢小宋?”刘师长以前常听他妻子抱怨白桦不会过日子。宋招娣刚来一天就能得妻子袒护,刘师长更加意外。

段大嫂:“小宋那个人爽利,还会来事,我瞧着挺好。前几天听你说小宋是个农村姑娘,我还以为跟二十多年前的我一样,什么都不懂呢。”

“你口中的小宋确实跟你不一样。”刘师长转向他闺女,“你也不要瞧不起小宋是农村来的,你以后得喊她宋老师。”

段大嫂愣了一下:“宋老师?什么意思?”

“小宋是大学生。”刘师长道。

段大嫂惊呼:“大学生?!”

“大学生?钟大娃,别吹牛了,你后妈就是搁地里刨食的土女人。”距离段大嫂两百多米的空地上,黑黑瘦瘦的小男孩大声嚷嚷,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大娃大声辩解:“我没骗人,我后妈是大学生,很厉害。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准说我后妈。”

“大,大学生也是个黑心的大学生。”小男孩觉得自己说的对,点了点头,“对,就是黑心的大学生。”

钟大娃急了眼,三两步跑到他跟前:“不是!”

“就是,”男孩道,“后妈都黑心。”

钟大娃抬手推他一把:“你才黑心。我后妈最好,我后妈还给我做鸡蛋,做鸭子吃。”

“吹牛大王钟大娃。”小男孩说着,抬手推他一把。

钟二娃蹭一下跑过去:“打我哥?!”朝对方脸上搂一把。

男孩顿时急了眼,甩手给二娃一巴掌。

“你打我弟弟?”钟大娃朝他胳膊上一下,把小男孩的手拍下来。二娃连忙躲到他哥身后。

宋招娣听到大娃的声音不大对,循声走过去就看到三个孩子撕扯到一块,瞧着她的两个便宜儿子没吃亏,往阴影里退两步才问旁观的孩子:“怎么回事?”

“好像是大娃在哭。”刘师长正跟妻子和女儿说宋招娣的事,突然听到一阵哭声,越听还越熟悉,“大娃怎么哭了?”

段大嫂想也没想,脱口道:“是不是大娃不听话,小宋揍他?”

“不可能。”刘师长道,“小宋是知识分子,不可能揍孩子。老段,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段大嫂抬脚往外走,走两步停下来:“我去不合适,还是你去吧。”

“叫你去就去。”刘师长道,“你们女人之间好说话。”

“爸,妈,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她不可能在外面打大娃。”

段大嫂仔细一听,哭声越来越近:“估计是跟哪家孩子打架了。”

与此同时,钟建国放下斧头,深吸一口气,就往外走:“没有一个省心的。又怎么了?”

“马振兴是个坏蛋。”钟大娃还没到钟建国跟前就开始告状。

钟建国:“谁问你这个,我问你为什么打架?”

“我没打架。”

“没打架哭什么?难不成你后妈揍你了。”

“没有。是,是马,马振兴说,说后妈又黑又丑没人要,才嫁给爸爸。”钟大娃瘪瘪嘴,“明明就不是。”

钟建国看向宋招娣:“你没冲马家的孩子发火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她是见大娃哭了,才上前把仨孩子扯开。不过,这种事宋招娣不打算告诉钟建国,“我可是你媳妇,不能给你丢脸。就跟大家伙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今天老死不相往来,明天又会挤到一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