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我大好几岁。”宋招娣道,“过五十了,可以退休了。”
柳静静:“如果像您说的这样,她还在帝都,被打也活该。”
“本来就活该,好好的日子不过,非闹着离婚。”宋招娣见薛琪也出来了,便知道厨房收拾干净了,“振兴,把我的教案带上,你帮我上几天课。”
薛琪忙问:“老师不舒服?”
“更生的爷爷住院了,我过去看看。”宋招娣走到沙发边,拍拍灿灿的小脑袋,“跟你爸妈回家去。”
灿灿拨开她的手:“再让我看一会儿吧,奶奶。”
“咱家也有电视。”振兴拿着教案走过来,就扯灿灿的衣服。”
灿灿甩开他爸,坐到钟建国另一边,“到家就放完了。”
“叫他看吧。”宋招娣道,“反正过两年上小学,想看也没时间看。”
灿灿扭头看一眼宋招娣:“为什么?”
“你得写作业。”钟建国道,“好好学习才能像你二叔那样,想去哪儿去哪儿,想买什么买什么。”说起二娃,突然想到,“宋老师,舅舅去世有三年了吧?”
宋招娣:“比二娃的老师晚一点,到今年夏天三年整。舅舅那边有没有给去世的人办三周年祭的规矩?咱们要不要过去?”
“你明儿打电话问问。”钟建国想起长辈们相继离世,看一眼灿灿和炎炎,不禁感慨,“岁月催人老啊。”
灿灿抓住钟建国的手:“爷爷不老。”
“嗯,不老。”钟建国道,“放完了,可以回家了吧?”
灿灿站起来,挥挥小手:“爷爷奶奶晚安。”
“爷爷奶奶晚安。”炎炎趴在他爸怀里,打着哈欠说。
炎炎每天八点半准时睡觉,这会儿快九点了,宋招娣见他困得眼都睁不开,提醒振刚:“回去就叫他睡,别又把他折腾起来洗脸洗脚,一次不洗也没什么。”
振兴抱起灿灿,就说:“老师,他洁癖没得治,你跟他说也没用。”
“你少激我。”振刚道,“老师不讲,我也没打算把炎炎喊醒。”
振兴瞥他一眼:“灿灿,明天早上去问炎炎,他今晚有没有洗脸洗脚。”
“赶紧回去吧。”钟建国皱眉,“这么一点事也能叨叨起来。”
灿灿乐了:“爸爸,爷爷训你啦。”
“你这孩子……”振兴奇怪,“幸灾乐祸的毛病跟谁学的?”
宋招娣:“跟你们学的。大娃、三娃在家的时候,你们哥几个聊天,看到谁吃瘪都幸灾乐祸,灿灿不想学,潜移默化也会了。”
“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钟建国对勤务员说,“去关大门。”
翌日上午,宋招娣到甬城坐飞机去帝都,到了帝都直接去医院。
病房里除了更生,还有亓明莉夫妇和亓明伟夫妇,宋招娣进去,见亓老输着氧气,心中一凛,小声问:“自立呢?”
“还没到。我们一开始没联系到他。”亓明伟看一眼亓老,“医生说老爷子不大好,更生就请肖平安联系他,顺利的话晚上能到。”
宋招娣:“自立不在帝都?”
“出去了。”更生搬张椅子,“娘,坐下歇歇。肖伯伯没说他去哪儿,我觉得离这边挺远的。”
亓老这几年身体时好时坏,以致于早三年前,亓家和宋招娣他们就做好老人家一病不起的准备。所以,宋招娣直接问:“衣服什么的准备好了没?”
“老爷子自己准备的。”亓明伟下意识看一眼亓老,“墓地也是他自己选的,和廉叔做邻居。”
宋招娣知道像亓老这类老将军,身后事都有专人打理,听亓明伟这么说,就不再说什么,和他们一起等自立。
晚上七点多,自立和肖蕴才到。自立喊好几声爷爷,亓老都没反应,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亓老才醒来。
亓老看见自立,情绪有些激动。自立和肖蕴走过去,老爷子情绪平复下来,往四周看。亓明伟和亓明莉见状,连忙叫家人过来。
亓老看一圈,视线停在宋招娣身上。
宋招娣不解其意,试着问:“您是要见钟建国?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
亓老微微摇头。宋招娣心想,他们家除了钟建国,还有谁值得亓老挂念,忽然心中一动,福至心灵:“是不是要见大娃?”
亓老想点头,但很吃力,嘴角抽搐一下。
宋招娣连忙说:“我去找大娃。”说着话就往外面跑,叫亓老的警卫员去军区接大娃。顺便把三娃也接过来。随后就往家里打电话,叫钟建国带振兴他们过来。
当天夜里,亓老去了。
第二天下午,钟建国他们抵达帝都。第三天上午,举行追悼会。钟建国他们和亓明伟、亓明莉他们作为家属出席。
追悼会开始前,更生交代警卫员,施家人过来,一律挡在外面。
当时肖平安夫妇也在,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听到更生这么说,肖平安一边觉得更生心细,一边觉得他想太多,“施家人不敢过来。”
“以防万一。”更生道,“我不想把他们想的这么可恶,但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恶。”
肖蕴见她爸和更生说话,走过去正好听到最后一句:“爸,今天有记者在场,朝廷台《新闻联播》晌午会播报亓爷爷追悼会的事。施家人如果知道这一点,他们过来膈应亓爷爷,咱们也只能看着。”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肖平安眉头紧皱。
更生:“他们活得不耐烦,咱们也不能把他们弄死。否则,仇越结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