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绝阴说:“你是说……有人故意透露消息给青琐夫人?”
温谜说:“正是,而且居心不良。”
柳冰岩也明白了:“蓝翡是想趁小翅离开太极垂光,挟她重返羽族?”
温谜不语,古鹤影说:“只怕不是挟迫,她在羽族十五年,哪用挟迫。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不能答应青琐夫人的要求。但是又不好阻隔她们母女团聚。真是为难。”
旁边云采真过来,给温谜身上绝脉钉造成的伤口换药,一边换一边说:“那有什么可为难的,你们可以把青琐夫人留在太极垂光啊。既能令母女团聚,又能让阁主加把劲,来个破镜……”
温谜和四大长老一齐盯着他看——好好的一件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猥琐呢。你倒是想,当人家慕流苏那个老狐狸是死的啊!
到底怎么替阁主留住女儿,成了难题。
入了夜,外面竟然隐约有月光。贺雨苔站在窗前发呆,窗外樱花凋零,落英飘飞。她心中怅然,外面有声音说:“雨苔师姐,你应该喝一点酒。”
贺雨苔一惊,不由道:“谦华……师弟。”
谈谦华果然抱了两坛酒,坛子不大,上面封着泥封。他拍开一坛,扔给贺雨苔。贺雨苔接住,酒香四溢。
贺雨苔说:“我不太喝酒。”
谈谦华说:“家藏的,师姐抿一口尝尝。”
贺雨苔于是抿了一口,是很香,没有想象中的烈。她于是又喝了一口,月光悠悠,花树摇影,风却是冷的。有酒入腹,确实心生暖意。她隔窗对谈谦华笑笑:“谢谢。”
谈谦华说:“师姐明知我心……何必跟我客气。”
贺雨苔低下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十来岁的时候,父母双双故去。一心恋慕的大师兄已有婚约,视之如父的师父也找到了亲生女儿。
有个人跟她表白心迹,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再喝了一口酒。
身躯被酒烧得暖洋洋的,很舒适。连带月影之中若隐若现的人也有些亲切起来。她说:“夜深露重,师弟还是回去吧。”
谈谦华慢慢走近她,说:“师姐心情不好,我陪师姐喝一点再走。”
隔着窗户,他与贺雨苔碰了碰酒坛,酒坛轻轻一响,醇酒微漾。贺雨苔觉得自己的心也轻轻地动了一下。
心慌意乱,不知不觉,饮了半坛。
面前的世界像是倒映在水里,有些摇晃不清。贺雨苔身子一斜,谈谦华跳窗进去,扶住她:“师姐?你没事吧?”
贺雨苔说:“我……我没事,我可能有点醉了。”
谈谦华说:“我扶你休息。”
贺雨苔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谈谦华已经扶住了她,贺雨苔觉得身上软,倚着他来到绣榻边。谈谦华扶她躺下,说:“我给师姐倒杯热茶解解酒。”
说罢,真的去倒了杯茶,贺雨苔就着他的手喝了,说:“天晚了,你走吧。让人看见不好。”
谈谦华说:“嗯。”说着却伸手去脱她的绣鞋。贺雨苔虽然酒醉,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她忙伸手去挡:“师弟!不可!”
谈谦华说:“嘘,师姐,别让人听见。我帮您脱了鞋子。”
说罢,伸手将贺雨苔的鞋子脱下来,里面只有白色的罗袜。他一伸手,把罗袜也扯了,露出一双秀美的女儿脚来。
贺雨苔已经知道不对了,但她不敢大声嚷。这事若是让其他人听见,以后她可怎么活?她只有用力推拒,低声道:“谈谦华!你走开!”
谈谦华却借着酒气亲吻她的脚:“师姐,师姐你真美……”
贺雨苔想提内力,但是全浑身无力。顿时急得面红耳赤。谈谦华醉眼迷离的模样,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贺雨苔又急又气,又羞又恼,谈谦华一手拉开她的腰带,然后尴尬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反应。这……这……怎么会没反应?
他急怒,不由道:“怎么会这样?”
窗外露出一个小脑袋,蓝小翅说:“师兄带了两坛酒过来,却不给我,只给雨苔师姐,哼,我生气了,加了点东西惩罚你。”
谈谦华一腔酒意都化了凉气。蓝小翅!
他右手握拳,有心聚气,却发现竟然无法提气。这小贱人在酒里下了什么?
蓝小翅跳窗进来,笑嘻嘻的:“怎么样,下次有好酒还敢不敢不给我啦?”
她一脸天真,谈谦华心下微定,急道:“我……我醉了!”一扇自己脸,万分痛悔,“竟做出此等禽兽行径!我……我对不住师姐!”
跳窗出去。
蓝小翅走到榻边,看着满面通红的贺雨苔,说:“你看,我就说他不是好人吧。”
贺雨苔泪如泉涌:“他……他只是喝醉了。”
蓝小翅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如果对你是真心的,就应该向你师父提亲。如果他别有所图,就会先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贺雨苔气急:“你什么时候说过!”
蓝小翅说:“我上次没说完你就扔了我一石头啊!你看,包现在还没好呢!”
她伸了脑袋让贺雨苔看,贺雨苔哪有心思,气得直流眼泪,却问:“他为什么不向师父提亲?”自己说不定会同意这门亲事啊!
蓝小翅说:“因为你师父不会答应啊。”
贺雨苔问:“为什么?”
蓝小翅说:“这不很简单嘛,你师父想让你嫁给柳风巢那样的人。这个谈啥啥,三流武功,还不是纯正的仙心阁心法,他不是谈追的嫡传弟子吧?谈追不一定支持他,你师父看不上他。提亲一定会失败。但是如果他和你做成好事,你师父别无选择,只有同意。但又不会忍心毁了你,只得想法栽培他。”
贺雨苔惊住:“所以我不是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