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握着如意的胳膊,然后把她的袖子一寸寸往上翻,新伤旧伤可谓是触目惊心,眼圈有些红。
她应该早些发现如意的。
如果早些发现如意,那么至少这一个多月,她不会再受这样的苦。
“郡主,奴没事。”
如意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不疼的。”
最初的时候,是疼的,可日子久了,她也就麻木了。
“陆承策呢……”萧知却没有因为她的话就平息怒火,而是咬着牙,恨声道,“他就没有管过你吗?”纵然她已经看清王氏母女以及陆家其他人的真实面目,但心里终究对陆承策还留有一丝保留。
如意是她最亲近的丫鬟。
陆承策难道就任由旁人这么糟践她?!
“姑爷他……”如意像是犹豫了一会,而后才同人缓缓说道,“您死后,姑爷整个人都变了,他平日里很少回府,就算回来也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奴也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说完。
她看了看萧知的面容,轻声问了一句:“郡主,您心里还恨姑爷吗?”
萧知听得在这话,神情有一瞬的凝滞。
她恨陆承策吗?
当然恨。
她至今都没法忘记,当初永安王府陆承策同她说得那些话,更没法忘记父母惨死的模样,即便过去这么久,她只要闭起眼睛都能看到那副尸横遍野的场景,甚至就连那些浓郁的血腥之气都好像还在鼻尖萦绕。
让她不恨陆承策,她怎么做得到?
可是这个恨意太过复杂,一边是与她有父母之仇的陆承策,一边又是青梅竹马长大时刻护着她的陆承策,何况当初他也是受命——
心里就像是有一座天平,不知道该往哪边倾斜才更好。
抿着唇,垂着眼。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我现在不想想这些,我只想找回哥哥,替父王母妃洗清冤屈,还他们一个真相。”
她现在这个身份,不愿想,也不想想。
她只想洗清父母的冤屈,以及找回哥哥。
想到这,她又抓住如意的手,急切道,“如意,你可知道哥哥的消息?”
“奴也一直在找世子,可是……”如意抿了抿唇,她看着眼前那双刚才还充斥着希望的眼睛却陡然变得暗淡下去,怕人伤心难受,她忙握住萧知的手,劝道:“郡主,您别担心,世子爷肯定还活着。”
萧知没有说话。
她自然也希望哥哥还活着,但半年多过去了,哥哥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真的还活着吗?虽然没有他的死讯传来,但或许,他早就……
“主子……”
如意见她这般还想再劝。
不过萧知已经抬起头了,她看着如意摇了摇头,“我没事,我相信哥哥还活着。”只要哥哥的死讯一日没有传来,她就找他一日。
把这些心思都压在心底,萧知看着如意,又道:“你以后别再去厨房了。”
以前她不知道如意还在,如今她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由着他们再欺负如意,就是陆重渊那边,她抿着唇,沉吟一会又和人说道,“你先去收拾下,回头我就让人带你去五房。”
如意有些犹豫:“可是陆五爷……”
她记得这位陆五爷可不是一位好相处的主。
萧知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大把握,但还是笑了下,安抚道,“别担心,他挺好的,这段日子也多亏他,我才能安然无恙。”
如意有些诧异郡主对陆五爷的评价。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往下说,只是想起另一桩事,她抓住萧知的手,拧眉沉声道:“郡主,还有一件事,您的嫁妆……被人挪用了。”
“什么?”
萧知惊讶道。
她早些没钱的时候就想过自己的嫁妆。
但也知道以现在自己这个身份,不可能再去拿自己的嫁妆。
可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嫁妆会被人挪用。
大燕律例,女方即便嫁入夫家,那些嫁妆也只有女方有使用的权力,其他人是无权干涉的,若是夫家有人不经同意挪用女方的嫁妆,这可是大罪。
这条律例,即便是市井妇孺都知晓。
陆家谁有这样的胆子,竟然违背律例去挪用她的嫁妆?就不怕传出去被人嘲笑吗?
心里滑过这个念头,但下一瞬她就明白过来了……她现在死了,永安王府也败落了,就连以前跟着她的那些丫鬟、婆子也都离开侯府了,纵然她的嫁妆被人挪用,又有谁会知晓?
垂了眼睑。
萧知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是王氏吧。”
陆老夫人为人清高,纵然再想,也不可能去挪用她的嫁妆,李氏倒是想,但她的手够不着,能够挪用她嫁妆的,也就只有王氏一个人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如意的脸上是有些惊诧的,当初郡主还活着的时候,对那位侯夫人就跟对王妃似的。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