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孩子们都在,沈老太太沉吟了一声,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你们都给我听着!沈家不能再缺失一个人了!一个人都不行!”
沈卿卿眨了眨眼,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姐姐,你便听祖母的吧,盛京也是战场,比那漠北边陲还要可怕,敌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留下来,与我一起护着沈家。”
小姑娘这番话,让屋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换做以往,只会笑话她胡闹。
可此时此刻此地,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
沈诗诗终是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的念头。
妹妹说的没错。
盛京也是战场!
她不能任性!
她要留下来,陪着祖母和妹妹。二叔和沈家军在关外,沈家不能乱了!
沈诗诗:“嗯。”她轻应了一声,暂时埋葬了她的抱负,但也只是暂时,等到时机成熟,她还是会去战场,以沈家军的名义,横扫蛮夷,光耀沈家门楣!
而她是沈家的姑娘,不管是未嫁,亦或是嫁人,她都是沈家人!
……
一场变故之后,沈家又恢复了如常的安静如鸡。
唯一不同的是,守门小厮隔三差五就能在大门外看见礼物,多半都是做工精致的糕点和吃食。
礼物上皆有一张手笺,写明了是交给沈诗诗的。
管家只当是哪个爱慕自家姑娘的男子所赠,这种东西肯定不能递到沈诗诗跟前去,就尽数赏赐给了手底下的小厮。
半个月下来,守门小厮都圆润了一圈。
这件事一直在持续,管家终于憋不住了,去了萧瑾年面前如实汇报。
他是继侯夫人,府上大小诸事皆由他操持。
管事站在梨园的院中,躬着身子,对侯夫人那叫一个毕恭毕敬,要知道,侯夫人最喜欢砍人胳膊喂狗呢!
管事也很害怕的,“夫人,此事该如何是好?是否要派人去查?”
萧瑾年放下杯盏,淡淡启齿:“每日都是半夜送东西过来?”
管事点头:“夫人猜的没错,每天都是半夜,早晨一开门就能瞧见。而且老奴觉得,那些点心实在精致,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做出来的。”
说着,管事将证物呈上。
最近吃惯了陌生人送来的点心,侯府的吃食,管家都快吃不上了。
真是罪过!
萧瑾年扫了一眼,幽眸一眯:“我知道了,此事不必干涉,且随他去。”
管事糊涂了,又问:“那点心……”该怎么处理?
萧瑾年看着那块宫廷御用的梅花糕,神色晦暗不明,“都扔了喂狗。”
管事:“……”心隐隐作痛,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喂狗呢?夫人对狗好像格外的好啊!
管事怀着低落的心情离开了。
随风刷了几日的马桶,眼下找准机会就想露脸,上前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查清楚?万一这送糕点的人,想对大姑娘不利呢。”
谁对沈家人不利,会三更半夜送糕点?!
萧瑾年冷眼看了随风,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随从?
萧瑾年:“从今天开始,你不必跟着我。”
随风怔住,当即跪下:“主子!属下是孤儿,自幼无父无母,唯有随影一个兄长,属下不能离开沈家啊!”
萧瑾年揉了揉高挺的鼻梁,说话时,声音已经开始不耐烦:“你去二姑娘身边待着,若是二姑娘有任何差池,你提着头颅来见我!”
原来是另有任务……
随风差点吓死了,忙道:“是!主子!二姑娘在,我在!二姑娘亡,我亡!”
萧瑾年:“……滚!”
或许还是让随风刷马桶比较合适,男人默默的想着。他的小娇娇若是没了……何止是亡一个随从!
……
沈卿卿沉浸在自责之中,整日往郁娴的酒楼跑。
郁娴想要引出玄机老人,她也需要。
不久之后,爹爹会受重伤,上辈子因为拖延了求治时日,即便萧瑾年找来了玄机老人,爹爹的身子也落下了毛病,两年后被敌军围困断魂谷,虽是保了命,但因着沈家军损失惨重,景帝治了爹爹的罪,砍了他的头颅。
爹爹为了大周山河,戎马半生,最终却是落了一个尸首两地,连块墓碑都不配拥有的下场。
故此,沈卿卿更加积极亢奋的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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