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坐在下首的位置上,正拧眉沉思。
郁娴和沈诗诗过来时,沈老太太也没有瞒着,直接将事情说了一遍。
一来,她也想看看郁娴的能力;二来,她更想看看郁娴对沈澈的决心。
郁娴落座后,看了沈澈一眼,这人与她对视之后,仿佛在生闷气,又移开了视线。
郁娴淡淡道:“南蛮每年皆会向朝廷献贡,可饶是如此,南蛮哪年不还是照样掠我大周财物,杀我大周子民!”
沉稳如郁娴,今日这番话算是肺腑。
这也是她一开始看中的沈家的缘故,她未来的夫家,必定要像沈家这般,英勇报国!
沈老太太一直在关注她,闻言,满意得淡了点头:“蛮夷此番点名要与沈澈比武,此事,皇上已经命人送达了圣旨,沈澈是躲不掉了。”
郁娴心中了然。
如果景帝直接回绝,南蛮也毫无办法,可景帝却直接下达圣旨……
呵呵,真真是令人寒心。
旁人也就算了,可沈澈是自幼“患病”之人。
景帝到底是想考验沈家?还是一心想害死沈家子嗣?
这件事很棘手。
即便是久经江湖的郁娴,一时间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
沈卿卿扫了一眼屋内,道:“若不,就用易容术吧,届时从沈家影卫里面选一个高手出来,再易容成大哥的样子。”
沈老太太摇头。
显然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一来沈澈本就“体弱”,定然不能突然就好了,而且还武功高强。就算是找人易容,也解决不了事情。更重要的是,万一露出破绽,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沈卿卿见无人应答,她更愤然了:“那昏君不顾沈家人的生死,咱们又何必与他讲道理,实在不行,就送大哥暂且离开盛京!”
沈老太太脸都白了,小祖宗啊,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好了,是嫌活的太长了么?这种话岂能说出口?
众人皆眼观鼻鼻观心,虽然很想认同沈卿卿的话,但他们不能说出来。
沈老太太与萧瑾年对视,示意他安抚沈卿卿。
再任由她下去,估计她马上就要寻思造反了。
沈卿卿在屋内踱步,萧瑾年伸出长臂,一把扣住沈卿卿的细腕:“不准胡闹,大人的事,你休得干涉。”
沈卿卿很不喜欢这种压抑,她很想告诉沈家所有人,藏拙是无用的,纵使沈家无心权势,也无反心,最终还不是个个惨死!
笑到最后的都是那些昏君与奸臣!
还谈什么大义忠君?
又到底是忠于谁的国?!
沈卿卿被萧瑾年拽到了身边,可她依旧难以平复心情,道:“大哥定然不能与蛮夷武士比武,一旦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他既然不能暴露真实实力,万一被活活打死了该怎么办?况且,蛮夷与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数年来时常骚扰大周边陲,我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年年接受蛮夷的献贡?难道就是为了他所谓的仁义之邦?!皇上他是老糊涂了么?难道死在南夷铁骑下的百姓和将士还不够!”
“哼!真真是昏君!”
郁娴听了这番话,心里痛快多了。
她自己不能说出口,但仅仅是听着,也很畅快啊!
真想造反!
郁娴心里默默的想着。
她身侧的沈诗诗也倏然眼眸晶亮,妹妹虽是骄纵,但心里门儿清。
此时此刻,一惯沉稳冷漠的沈诗诗,内心也是澎湃不已的,她想做点什么去改变如今的天下和局势。仿佛只有战场才属于她,她根本不适合待在后院之中。
隐约之中,沈诗诗心道:大周该换主了!
沈澈和沈淳默不作声,全当沈卿卿是耍小孩子脾气,不过她这番话当真危险啊!好在这里是沈家,景帝的眼线再多,也查不到沈家内院。
沈老太太咳了一声,“咳咳咳!卿卿!不得无礼!”
她又瞪了一眼萧瑾年,沈家上下,也就只有萧瑾年能降服沈卿卿。
萧瑾年唇角含笑,他并不因为沈卿卿的放纵而愠怒,那无形中流露出的溺宠,实在是明显,“我们卿卿不要闹了,你先回院,我一会去看你。”
说着,萧瑾年起身,牵着沈诗诗往外走,不亲自送她回去,她定然不依的。
沈卿卿的力气很大,但也大不过萧瑾年,一路抱怨:“我知道了!你非但觊.觎我的美貌,你还觊.觎我的才华!你凭什么不采取我说的法子!”
萧瑾年继续牵着她往外走,哼笑了一声:“嗯,我觊.觎你。”
众人:“……”
觊.觎这二字,真的可以随便用么?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事不宜迟,还等什么,造反吧!
郁娴:已经准备就绪,走起,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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