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两个小丫头在嚷个什么?”她知道她再怎么劝芳华都不会听,干脆换了个话题。
“秋香那丫头说陛下身体微恙,但是现在都还没请太医。”
“胡闹,”太后放下手上的念珠,“这孩子就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让我担心。”
“芳华,你赶紧叫个小太监去太医院把何院正请到锦乾宫去,再帮我准备撵轿,我们也赶快过去。”
“诺。”芳嬷嬷早就知道太后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忍不住。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往锦乾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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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后娘娘来了。”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禀报。
“太后?”正德帝眉头一挑,母妃平常深居简出,从来不会来他处理国事的锦乾宫,这次来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把太后请进来。”
“陛下,”傅传嗣坐在下面,略微有些尴尬,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傅爱卿不必如此。”正德帝看他坐立难安,开怀的笑道:“想不到傅爱卿这么稳重的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太后为人宽和,傅爱卿不必担忧。”
“等会儿傅爱卿留下来陪朕用膳,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爱卿的一些见地让朕受益匪浅,等用完膳,我们君臣再好好聊聊。”
正德帝对傅传嗣越看越满意,他在朝堂上的一些见地完全符合他的心意,提出的一些政见让他眼前一亮,更加深了他想栽培他的想法。
“诺。”傅传嗣磕头领旨,心里一阵苦笑,陪皇帝用膳可不是什么好享受的差事。
“皇儿。”慈仁太后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傅传嗣,“听说你昨个儿受了凉,怎么也不请太医看看。”
“母后。”
“何院正,还不赶紧替皇上诊脉。”太后根本不给皇帝插嘴的机会,火急火燎的催着何院正。
正德帝对身边的小太监泄露自己的消息很不满,但是看到母后一脸担心的样子,只能苦笑着让太医为自己诊脉。
“看皇上的脉象,只是略感风寒,”何院正摸着脉象沉思了一会,“让微臣开几剂滋补的药膳,陛下服用后便可痊愈。”
其实皇上的脉象根本没什么问题,可是太后在那急巴巴的看着,何院正思索了一番,选择了最不会出错的药膳,没病补补也好。
“那好,何院正赶快去配药。”太后听到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
“我就觉得没什么事,所以才没有请太医,母后你太心急了。”
“小心无大错,”慈仁太后看了他一眼,“政务虽然重要,陛下的身体也不能忽视了。”
“这是......”谈话间,她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傅传嗣,眉眼间带着一丝熟悉。
“漓川郡守傅传嗣,给太后娘娘请安。”傅传嗣见太后娘娘看着他,赶紧行礼请安。
“姓傅......”太后嘴唇微抖,“傅卿祖籍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正德帝和傅传嗣都奇怪的看向太后,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傅传嗣不敢质疑太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微臣祖籍岭东省云田县,家中老父老母健在,娶妻李氏,育有二子一女。”
“云田县啊......”太后微微有些失望,看来是她想多了吧,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傅卿祖祖辈辈都在岭东吗?”
“微臣祖父祖母是逃难到岭东的,因为钱财有限,最后就在岭东定居,并非岭东本地人。”傅传嗣更加好奇了,太后为什么对他的家事这么感兴趣。
“没错,没错......”慈仁太后紧紧抓着芳嬷嬷的衣袖,神情激动,“你爹叫什么?”
“这......”身为人子怎么能直呼父亲的姓名,傅传嗣犹豫了一下,“家父名讳三木。”
“果然是小木头,三弟,我的三弟啊。”慈仁太后泣不成声,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自己的亲人。
推开搀扶的宫女,踉跄的跑到傅传嗣面前,摸着他的脸:“很像,真的很像,你这孩子跟你爹长得一模一样。我是你姑姑,你的嫡亲姑姑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傅传嗣更是吓得不行。
他知道自己应该还有个亲姑姑,但是这个姑姑在傅家是不能提起的禁忌,爷爷奶奶一听到姑姑的名字就会暴跳如雷,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提起了。
但他知道,这个姑姑是他爹心中永远的心结。
难道,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后真的是他的姑姑吗?
“母后,这是怎么一回事,?”正德帝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从来没有听母后提起过这件事。
“造化弄人,”太后紧紧盯着眼前的傅传嗣,一秒也不愿挪开,“当初我派人回去找过你们,但是当年一起逃难的人家死的死,散的散,仅剩几个回去的人都说我爹娘和几个弟弟在逃难的路上死了,我也就绝了找你们的心,没想到他们都还活着。”
太后紧紧抓着傅传嗣的手:“你爷爷奶奶还好吗,你爹和你几个伯伯身体如何。”
“爷爷奶奶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我爹和几个伯伯还健在。”
“都去世了......”慈仁太后有一瞬间的怔忪,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些难受,瞬间有些晃神。
“母后”
“太后”
正德帝和傅传嗣紧紧搀扶着她。
“还不赶快去请太医。”正德帝紧张的仿佛宫女,和傅传嗣两人小心的把人搀到內间的软塌上。
太医急匆匆的赶来为太后诊治,正德帝和傅传嗣两人站在外间面面相觑。
“没想到傅爱卿居然和朕还有这样的缘分,以后该称呼傅爱卿为表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