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1 / 2)

入地眼 君不贱 3450 字 1天前

“傅老是故宫博物馆文史馆长。”田婉清回答。

“七爷去北平见的就是傅瑾风!”

我眼睛一亮声音异常肯定,和朱七分别的时候,他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而此人是不准后裔,因此有竹书纪年不为人知的全本。

朱七临行前把残缺的贝壳都交给我们,可见他并没想对我们有所隐瞒,可偏偏在这个人的身份上,朱七却绝口不提,只说是莫逆之交不方便透露,如今想想朱七是在维护傅瑾风的名声。

谁能想到德高望重的历史学泰斗,而且又是故宫博物馆馆长的傅瑾风竟然会有一个探墓的朋友,以朱七在圈里的身份和地位,难免会影响到傅瑾风,毕竟瓜田李下这段友情难以被外人认同和接受。

所以朱七才不肯向我们透露傅瑾风的事,而叶知秋说傅瑾风在先秦史学研究方面是绝对的权威,想必就是因为他传承了不准留下的竹书纪年,上面记载的文史内容让他受益匪浅。

“七叔见傅瑾风一定是得知了什么,所以才会去潘家园买古书,悔元,你好好想想,我们见到七叔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虽然油尽灯枯说不出话,可我感觉他好像很激动。”叶九卿说。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七叔抓着我们手,他一直在用尽,像是打算拼尽全力对我们说什么,我猜想七叔恐怕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应悔元点点头。

“七爷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七爷和傅瑾风交谈的内容,看起来,我们得去一次北平见见这个叫傅瑾风的人。”我说。

“事不宜迟,我去安排一下,明天就动身前往北平。”应悔元说。

其他人都看向我,好像他们潜移默化习惯听我安排和决定。

“应叔,您和田姨年事已高,此行你们二位还是留守关中吧,万一有什么需要,还指望能得到你们的协助。”我郑重其事说。

“对,这事你们听朝歌的,跑腿的事还是交给我。”田鸡居然学机灵,说完就看向我。“我胳膊腿好着呢,你别指望把我丢下。”

“也好,我们老了,跟着你们也是拖累,留在关中有什么事还能照应。”应悔元点头。

“封叔,麻烦您回四方当铺,家里没人撑着不成,有您在大伙心里踏实。”我转头看向封承。“帮我带句话给赵叔,事情结束后我就回去看他,还有,麻烦您去程叔坟头帮我上一炷香,给他说,我一定去他坟头磕头。”

“掌柜不回去?”封承问。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后面的事还要指望掌柜的本事,这一次他跟我们一同前往。”

封承向来是做事比说话多的人,听完后面前的茶都还没喝,站起身问叶九卿:“叶哥,你可还有其他交代和吩咐。”

“当铺的事就辛苦你和赵阎了。”叶九卿起身表情有些不舍。“瞧你这性子,千里迢迢赶过来,一杯茶都没凉就想着回去,多留几天当是休息。”

“不了,赵阎如今看不见东西,当铺还真不能没人盯着,你们放心做事,蜀中有我不会让你们操心。”封承一一向我们告别,走到我面前时也没有多余的话。“这一路注定不安平,自己多加小心,掌柜上岁数了,照顾好他。”

我点点头,也没有挽留封承的意思,他什么性子我和叶九卿都心知肚明,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我送封承到门口,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被我叫住。

我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帮他整理衣衫,我打小在小关庙就没大没小惯了,就连在叶九卿面前都没收敛过,唯独在封承面前一直中规中矩,我不是怕他,我是嫌他烦人。

“等着我回去,还没被您骂够呢,别让我回去的时候,瞧不见您……”这一次是我不苟言笑。

“好。”封承回答的很干脆,他没有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他还是不习惯笑,以至于他努力想要笑的让我放心,可是笑容是那样的滑稽和呆板。

“我怕您没事做,一个人闲的无聊,我送一样东西给您。”

“你送什么给……”

还没等封承说完,我的手按在他额头上,我把关于神域的起源以及风土人情的记忆全都灌输到封承的脑海里。

等我把手松开的时候,封承震惊的呆滞在原地,我喜欢看见他这样浑然不知的样子,心里踏实了许多:“上下五千年,您博古通今,没什么让您好念叨的,关于神域对您来说还是未知的,相信够您琢磨研究很久了,我相信这其中有很多让您无法解释和明白的事,您势必会等我回来问清楚,所以我不担心我回去的时候,看不见您!”

第695章 知无不言

我们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北上,到北平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一路舟车劳顿但还是马不停蹄赶到故宫。

这里原来的名字叫紫禁城,位于北平城中心,现称为故宫,意为过去的皇宫,它是明、清两代的皇宫,也是当今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建筑最雄伟、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宫殿和古建筑群。

“朱棣在夺取帝位后,决定迁都北京,即开始营造紫禁城宫殿,依照星象学说,紫微垣位于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对应,是以皇帝的居所又称紫禁城。”叶知秋如数家珍给我们当导游。

我们站在午门眺望这威严雄伟的帝王之城,整个紫禁城以中轴线为基础左右分布,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

见到傅瑾风时,他正在博物院办公室中整理文史,老人花白的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乱,他身上有学者的严谨和气度,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推着鼻梁上的老花镜有些茫然。

“听说你们想见我,可我好像不认识各位。”傅瑾风虽然上了岁数,又是史学权威但并没有清高的姿态。

“傅老,我可是您的学生,您曾经给我上过课,这一次专程来拜访您,是想向您请教一些史学方面的事。”能见到傅瑾风多亏了叶知秋,她是搞考古的,和傅瑾风也算是一个圈里的人。

听到是来探讨学术,傅瑾风立马来了兴趣,招呼我们进屋坐下,拖了一把椅子做到我们面前:“学无前后,为者达先,请教两字在我这里不好使,相互探讨我还是很欢迎的。”

傅瑾风看起来很谦逊,点燃一支烟看看叶知秋:“你想问那方面的问题?”

“傅老,我最近在研究先秦时期的文史,其中对于九州鼎很感兴趣,您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想听听您的见解。”叶知秋说。

我看见傅瑾风夹烟的手微微抖动一下,这个细微的举动说明叶知秋问的问题触动了这个人,我更加肯定朱七来北平密会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关于九州鼎的考证,史学家一直各有各词,众说纷纭没有定断,你既然在研究这方面的课题,不如先说说你的见解。”傅瑾风波澜不惊问。

“夏朝初年,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象征九州,自此九州就成为华夏的代名词,以及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叶知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九州鼎历经传承三个朝代,到战国时,秦、楚皆有兴师到周王城洛邑求鼎之事,最后的传闻周显王时,九鼎没于泗水彭城下。”

“你说这些众所周知,何必专程来问我呢?”傅瑾风抽了一口烟,有些失望的笑了笑。

“九州鼎自大禹铸造完成之后,一直被供奉于太庙,战国时期秦楚都有问鼎轻重试图以代周室之意,可是因为九鼎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即便当时秦楚强盛,但还是不敢有僭越之心,最后传闻,九州鼎被沉入泗水彭城下。”我接过叶知秋的话不慌不忙说。“但这些传闻中一直有一处地方让我疑惑。”

“你疑惑什么?”傅瑾风睿智的目光看向我。

“夏朝的九州鼎,历经三朝的传承,到周室的时候,这九州鼎俨然是天下的象征,秦楚有问鼎轻重之举,可是最终都没见到九鼎,直至最后九鼎下落不明,且不说九州鼎到底失落了多长时间,按照传闻中九鼎沉入河水之中,可在此之前这段时间内,细细思索不管是传闻还是文史,都没有关于谁见过九州鼎的记载。”我目不转睛看着傅瑾风。“所以我一直猜测,九州鼎恐怕不是沉入河水之中,也许早在很久之前,那象征华夏皇权的国之重器就已经下落不明。”

傅瑾风豁然大笑,重新上下打量我:“有意思,关于九州鼎下落的争论由来已久,史学界也众说纷纭,到目前都没有明确的线索和证据证明九州鼎的下落,但是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另辟蹊径的想法。”

傅瑾风显得很高兴,竟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要和我握手:“幸会、幸会,总算能让我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我起身握住傅瑾风手的那刻,傅瑾风的笑容有些僵硬,我感觉他的手指在我掌心滑动,顷刻间他的笑容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