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梧叹道:“也没见谁白得像雪,脸上却无血色,还好看的。”
额,也是,槿桐语塞。
阿梧最后将珠钗一插,只觉这衣裳也好,妆也好,都似是浑然天成的一般,阿梧俯身,看了看镜中的方槿桐,不由道:“我家三小姐是越生越美了。”
槿桐好气好笑:“这脸还能变呢?”
阿梧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过往三小姐都是一身素,好是好看,却少了姑娘家的鲜活气,现下不同了,分分钟将四小姐比下去。”
四小姐总是喜欢同三小姐比。
她也拿三小姐同四小姐比一回。
方槿桐微顿,看着镜中一身月牙白配着嫣红色的裙衫,也并不如早前觉得突兀。
女为悦己者容,方槿桐忽得脸上挂了一抹绯红:“快去叫槿玉吧,迟了就不好了。”
……
将近黄昏,方府的马车才到将军府。
门口有婢女迎候,方府的马车早就认得了:“三小姐,四小姐。”
婢女迎上前去。
阿梧撩起帘栊,露出方槿桐整个笑脸来:“呀,我们今日是不是最迟的?”
婢女被她逗乐:“也差不离了。”
还真是呢,方槿桐稍许歉意:“路上耽误了些,便迟了。”
她说的不假。
马车在路上陷入了泥潭里,还是往来的好心人帮忙抬出来的。
虽然有惊无险,但始终是耗了不少时间。
阿梧扶她下马车,碧桃也扶了方槿玉下了马车。
婢女见到方槿玉也福了福身,而后一面笑,一面引了她们四人往将军府内进:“开始是曲大小姐说闻着说果子酒香,实在等不及,便拆了几个坛子要先尝尝味道。结果谁知乌托那殿下才是好酒的人,曲大小姐才喝了两口不到,乌托那殿下就托上坛子喝了。”
托上坛子喝……槿桐和槿玉相视一笑。
果真羌亚人是好酒一族,这场景光是想象都热闹得很。
幸好是果子酒,否者托上坛子喝那才是醉了。
可这还没完。
婢女继续:“乌托那殿喝着喝着便来了兴致,跳上了石台就开始载歌载舞,更奇的是,乌托那殿下的随从竟都是随身携带着乐器来的,也真的能和着吹奏起来,眼下,苑子里是当真热闹。说来,我们将军府还从未这般热闹过。”
羌亚一族除了好酒,好客,便是好歌舞。
才即正门,便隐约听到羌亚的乐器声。
婢女又道:“那还是先前一阵子的事,后来大小姐和戴小姐几人都一面饮着果子酒,一面跳舞去了。”
这倒也符合几人性子,任笑言,曲颖儿,阳平,再加上戴诗然,凑到一处饮酒,便是饮得是果子酒,也会饮疯。
“阳平几人饮果子酒去了,乌托那哪?“方槿桐问。
婢女道:“说果子酒是开胃酒,助兴酒,眼下,同怀安侯拼烈酒去了。”
怀安侯?
方槿桐诧异,她险些都忘了这其中还有沈逸辰了。
她听说过军中好饮酒,却不知道沈逸辰酒量,沈逸辰若是对上乌托那,那得喝成什么模样?
思绪之时,乐器声渐浓。
穿过苑门,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去到何处了,怎么才来?”这里也兴许只有良山最清醒了。
“马车陷入泥潭了,耽误了些时候。”槿桐扫了眼苑中,几个羌亚侍从在载歌载舞吹奏着乐器,乌托那在苑子中间,教阳平跳羌亚舞。任笑言,曲颖儿和戴诗然围在一旁看,也不时跟着跳起来。
整个一月,阳平日日都来训练场作陪。
自是同乌托那日日见面。
早前那些不愉快也似渐渐淡去了,乌托那特有的绅士风度,也特有死缠烂打的“厚脸皮”程度,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在马场的时候,乌托那便有教阳平打过马球。
虽然阳平提不起兴趣,确实冰释前嫌的开始。
如今,竟会在一处教阳平跳舞了。
良山在一旁笑:“槿桐,我怎么觉得阳平同这乌托那倒是有些相配。”
几人自幼时起便是玩伴,现有见到阳平玩得这般起劲。
“你还觉得什么?”槿桐莞尔。
良山指了指角落:“非要和乌托那拼酒,醉了许久了,也不走,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