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起也有两年了,两年,多少个日夜,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瑶光不信神佛,只觉得是自己身子不争气的缘故。
“老爷,算了吧……”
“如何能算?你要是走不动我背你上山。”刘钧回头看她,一脸坚定,让她不好再找借口推拒。
罢了,求个心理安慰吧。
“王爷,他们上山了……”金水小心翼翼地窥探主子的神色,“咱们还跟吗?”
朱照业站在那里眺望远方,看着那一对璧人远去,看他们携手嬉笑,心口空空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回府。”他咬牙,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有因有果,这世间的起承转合便是这么的让人难以置信,若不是亲身经历,倒像是别人口中故意编排出来的故事一样。
黑色的身影远去,被刘钧拉着上山的瑶光转过头看去,眼底再无丝毫欢喜。
“瑶光?”刘钧见她驻足,回头喊她。
“来了。”她往上跳了一步,跟上他的步伐。
城西这座山的半山腰传说有一座求子很灵的神庙,庙里供着一座木刻的观音像,虽材质比不上那些玉石的,但刀刻的功夫却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也不知是何人所作。让这座神庙的名声传遍京都的是前朝的一位公主,听说她与驸马恩爱异常,却数年未曾有孕,驸马发誓只有公主一位妻子,无论旁人怎么劝说都不肯纳妾,公主既感动又伤心。日子久了,流言甚多,驸马不愿公主受此诋毁,于是便移居城西的私宅,一日,公主上山,巧遇一位砍柴人,砍柴人给公主指路,让她去拜拜山上的神仙,定有所获。
“然后呢?”瑶光偏头,兴致勃勃地追问道,“难道公主就此有孕了?”
刘钧点头,笑道:“没错,公主诚心参拜,上天终于起了怜悯之心,月余后公主便诊出了喜脉。”
“没劲。”瑶光摇头,并不如他期盼的那样兴奋,反而指指点点起来,“难道每一个拜了这神庙的女子都怀孕了不成?公主这件事只是个例,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可公主在此之前几乎已经放弃了。”
“阴阳交合,只能说驸马比较勤奋罢了。”瑶光笑得有些坏坏的,她戳了戳刘钧的胳膊,“陛下,你可要多多努力哦,臣妾这块田在这儿摆着呢,种不出果子只能说是雨水不好,哪里是田地的问题呢?”
刘钧错愕,惊奇的看她:“你近来是越发的口无禁忌了。”
“哼,谁让您这么坏,带我来拜什么菩萨。”
山路上积攒了厚厚的雪,就连树枝也被压弯了腰,两人一路打着嘴仗,终于在瑶光体力告罄之前到达了所谓的神庙。
“怎么都没人啊?”瑶光扫视了一圈,神庙四周都不见人影,庙宇也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不像是香火鼎山的地方。
“兴许是下了大雪的缘故。”刘钧上前,推开了神庙的大门。
门内,一座神像一盏香案,别无其他了。
瑶光跟在后面进去,寒风“呼”地一下从身边而过,她抱紧了胳膊,抬头望向神像。
木刻的神像大约八尺高,雕刻之人不仅功夫了得,还十分有耐心。神像的眼神往下,慈悲地看向芸芸众生,嘴角含着一抹微笑,一手握着玉瓶一手垂在身前,看似软弱无力,但却有直击人心的力量。
瑶光收敛了玩笑之色,认真地打量着他。
“来,拜一拜。”刘钧朝她招手。
瑶光上前,身后自然有人捧着点好的香烛送上来。
面对如此慈悲的神像,她刚才那番玩笑话似乎很不适宜。拉了拉裙角,低头下跪,她举着三根香烛认真地弯腰参拜。
“神佛在上,请保佑刘秦氏早日诞育皇子,信徒不胜感激。”在她身侧,刘钧虔诚的说道。
瑶光心里顿生了一股神圣之感,仿佛这庙里真有大罗神仙一般。
可是……她方才明明不信的啊,难不成是这神像有催迷的效果?
下山的路上大雪开始纷飞,鹅毛大雪扑簌而至,一下子就染白了众人的眉毛。
“变天了。”刘钧握紧了瑶光的手,“咱们赶紧下山。”
瑶光看向眼前的山路,苍茫一片,谁也不知道在它的底色下藏着多少秘密。她裹紧了自己的披风,点点头,埋头快走。
“轰隆——”
“什么声音?”瑶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山顶。
刘钧皱眉:“莫不是野兽?”
“不像野兽的声音……”瑶光皱眉,“倒有点儿像……”
话还未说完,脚下就传来一阵奇异的动静,像是万马奔腾,又像是暗流涌动。
“陛下,是地动!”有侍卫迅速反应了过来。
“轰隆隆——”一声更为巨大的声音传来,他们仰头看去,就见白乎乎的一片“浪潮”从山顶上狂涌而下。
“快跑!”不知谁先吼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拔足狂奔。
瑶光的力气在上山的时候都用得差不多了,此时冷不丁地狂奔,任狂风割喉,那种滋味儿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地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们像是在与地下潜伏的野兽赛跑。
刘钧的体力也只比瑶光好上些许而已,此时不仅要自己跑,还要拉着瑶光跑,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身后的“浪潮”会在什么时候打过来,而脚底下的动静又会对上面的人做出什么样的行为。众人满头苦奔,什么风雪什么泥泞都不能阻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