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朝她笑了笑:“我有些事情想同阿夕姑娘说,所以才没离开。”
只是她目光落到某处,骤然停住了。
颜夕这才注意到,阿夕梳的竟然是妇人髻!
难道她成亲了?这个书呆子是她的夫君?
她面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落到书生身上的目光便带了些凌厉的考量。
“这位是,阿夕姑娘的夫君?”
阿夕还没回答,书生自己便先红了脸,连忙摆手道:“夫人说错了,小、小生不是阿夕姑娘的夫君,小生名叫岳子轩,只是她的邻居而已。”
颜朝这才勾了勾唇,再看他的眼神也没那么锐利了。
只是,需得将这人快快赶走才是。
“原来是岳公子。不知你找阿夕姑娘有什么事吗?现下我有些要紧事想和阿夕姑娘说。”
言下之意,他最好不要在场。
岳子轩频频点头,红着脸局促道:“你们聊,我来只是看看阿夕是不是还在忙而已,那我先走了。”
说完,又看了眼阿夕,朝颜朝微微颔首,快步离开了。
“夫人,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阿夕有些迟疑的看着她,眸中含着一丝温怯,很好奇这位刚见第一面的美貌的夫人有什么话同自己说。
颜朝抬手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发顶,这个动作一做完,连她自己都愣了。
阿夕更是吃惊的微微睁大了眼睛,水眸懵懂。
颜朝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有僻静地方吗?”
阿夕神色顿了顿。
虽然这位夫人很奇怪,但对自己确实没有恶意,她也真很好奇她要同自己说什么。
“夫人跟我来,后堂有个待客的厅子。”
说是厅子,其实就是有些逼仄的小屋子,平日里供她累了的时候休憩一下的。
阿夕把颜朝带到了这里,看着她身上华丽的衣料,似乎与这里很是格格不入,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索性厅子虽小,可也十分整齐干净。
阿夕让颜朝坐在上位,看她并没有嫌弃的意思,整个人这才稍微松快了些许,沏了杯茶递到她手边。
颜朝顺手接过,葱白的指尖上染着艳色蔻丹,即使端着再简朴不过的瓷杯,也像端起了一件艺术品。
阿夕漫着水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她。
颜朝将自己平日里的凌厉傲气统统收起,朝她露出个再温和不过的笑容来。
“阿夕姑娘不用太过拘束,我看姑娘同我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有些相像,所以才冒昧找阿夕姑娘说些话。”她顿了顿,望着阿夕那双像小白兔一样纯净无害的眼睛,决定还是先旁敲侧击。
“阿夕姑娘,是盛京人士吗?”
阿夕乖顺地摇了摇头:“我是云州定水县人。”
“云州?”颜朝大略知道云州在什么地方,沉吟道,“云州离盛京可是有些远呢,阿夕怎么会想到来京城呢?”
岂止是有些远,云州基本都处于青云的边境了。
阿夕咬了咬唇:“我,我是来寻亲的。”
寻亲?莫非真的这么巧,她就是……
颜朝眼神亮了亮,胸口中心跳骤然加快,脱口而出道:“你可是来寻双亲的?”
阿夕望着眼前貌美的夫人突然有些失态,被吓了一跳,眸子中晕着水雾,断续道:“我、我无双亲,是来寻、寻我夫君的……”
“夫君?”颜朝目光落在她梳的妇人发髻上,眼神和心一并沉了沉,先前被忽略的问题重新浮到眼前。
“你年纪尚小,竟然已经成亲了?”
阿夕没有听出她话语里对自己的亲昵和不知道为何而生的责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不知道自己年岁几何,总觉得应该不是很小罢。”
颜朝柳眉一挑,捕捉到她话里的疑点,目露疑惑:“你,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阿夕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位美貌的夫人,她一点儿防备之心也生不出来,乖乖的都说了。
“许是之前摔坏了脑袋,我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她腼腆的笑了笑,“我被我夫君所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就只有一块刻着“夕”字的玉佩,我的名字还是我夫君为我取的呢。”
颜朝神色一变,站起身来拉住她的胳膊,神色激动。
“什么玉佩?”
阿夕被她吓到,薄雾蒙蒙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有些吃惊的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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