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有些爱不释手,想到这里忽然又有些担忧,偏生他似毫无所觉,只让她准备过几日的成亲就好了。
几日后,两人在家中成亲,请了村长来主持婚礼,捎带着请了几家邻居过来吃一顿喜酒。两人身着喜衣,拜过天地便算礼成。
家中里里外外都贴上了喜字,纵然有些破落,也被这些新红渲染得极其温馨。
天近傍晚,顾泓之将客人打发走,进了主屋。
小姑娘穿着他去漠城江南坊拿来的嫁衣,盖着喜帕乖巧的坐在床上等着他。
他取来一旁的秤杆将她盖头挑起,便见盖头下的她面若桃花,正噙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他,还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夫君。”
夫君今日可真好看。
顾泓之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却没有任何波动,淡声说了句:“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桌子上摆了几道还算精致的菜肴,是他为了今天的婚礼托村长从镇子上买来的。这么个日子,总不能还叫小姑娘下厨吧。
反正比他自己做的好吃。
这个婚礼不像盛京中的那般规矩繁复,自然也是可以吃东西的。阿夕满心欢喜的应了声好,两人便在桌边落了坐。
阿夕一面自己吃,一面还不忘给他夹菜。顾泓之垂眸仔细看了看,发现她给自己夹的菜大多是自己喜欢吃的。
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完全摸清自己爱吃什么了吗?
话到嘴边绕了绕,他忽然又找不到机会开口了。
吃过饭后不久,到了该歇息的时间,他照例先去冲了个凉,换上寝衣便进了屋中。
阿夕朝他抿唇笑了笑,也拿着换洗衣裳去沐浴了。这段时间她伤好了之后,洗浴问题就成了个大问题。顾泓之总不能叫她和自己一样在院子中随便洗洗,便在厨房外边搭了一个小屋棚,供她沐浴。
顾泓之心中一面想着事,一面朝竹床走去,忽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今日为了宴请宾客,怕露出马脚来,提前叫人搬走了。
他:……
顾泓之无法,只好走到土床边坐下,蹙了蹙眉。
还是得早些同她说清楚才是。
他当初确实是有些冲动了,见小姑娘被人指着鼻子骂,一股心火就冲了上来。虽然说同她成亲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可是他重任在身,不可能在这里真的同她谈起儿女情长来,提前说清楚是为了她好。
可是一想起小姑娘听了这话之后,那双本就水润的眸子可能会蓄满泪花,他的眉就忍不住越皱越深。
他正思虑间,阿夕穿着一身红色里衣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布巾。
她墨发半干,脸有些晕红,上前对他说:“夫君,我给你擦擦头发吧。”
顾泓之头发还在滴着水,闻言一怔,她已经上手擦了起来,小姑娘动作很轻柔,小手抚过他的发顶,反倒叫他浑身一阵怪异的不舒服。
身上还有股皂角的清香,一直萦绕在他鼻下,叫他也有些神色恍惚。
他忍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咳一声:“差不多了。”
阿夕见确实如此,便将布巾放好,缓缓朝床边走来。
顾泓之正酝酿着情绪,即将开口,脸色有些肃然。
阿夕弯了弯唇,红着脸小声道:“夫君……”
顾泓之回过神来,脸上没有表情的“嗯”了一声,抬起黑眸看着她。
她怎么欲言又止的,想做什么?
阿夕忽然上前,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一触即分。
她连水眸也弯了几分:“村长夫人说,新婚夫妻都要这样的。”
顾泓之有些失神,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很软。
一直等阿夕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他都还在发呆。
小姑娘在他面前晃了晃小手,有些疑惑:“夫君,我们睡觉吧?”
顾泓之再次回过神来——
那会儿他想说什么来着?
算了,下次吧。
他朝小姑娘“嗯”了一声,以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的走神,也钻进了被子里。
幸好床上有两床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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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便这么一点一滴过了下去,顾泓之只在家中歇了一天,隔日便又出去“打猎”了。
而阿夕,便在家中替他洗衣做饭,将家中料理的井井有条,村中的流言便渐渐消失无踪了,有些还羡慕起两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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