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擎沉默了会,生硬地扯谎,“没有。我方才只是路过,见到你快摔下来,顺手扶了你而已。”
好在虞华绮对他很信任,压根没想过他会撒谎。
闻言,她还关切地问:“那您去蕉城办差,可还顺利?”
闻擎事情都没办完,哪有什么顺不顺利,“还行。”
说话间,褚郢云很快便到了。
那时,虞华绮已经被闻擎看着,喝了三四杯水。她的脸色愈发潮红,妩媚的桃花眼水汪汪的,任丫鬟拿扇子给她扇风。
来的路上,褚郢云已经听说了有人中媚毒,此刻看到虞华绮绯红的脸色,心里还是猛地咯噔一下:这中毒恐怕不轻啊!
闻擎见他神色不对,皱眉道:“如何?”
褚郢云连忙行礼,“回王爷,草民需先诊一诊这位公子的脉,才能下论断。”说完,他朝虞华绮比了请的手势。
虞华绮身上疲乏虚弱,伸着手,任褚郢云诊脉。
褚郢云诊了会脉,一时神色缓和,一时又皱眉,斗胆抬起头,盯着虞华绮看。
“放肆!”闻擎声音冷酷。
褚郢云赶紧垂头,“这位公子,不,这位姑娘的脉象无异。她中的媚药分量很轻,除了轻微的燥热,身子并无大碍。脸色过红,大约是喝多了温水,又心情紧张的缘故。若是热得难受,不要用冰,只拿冰镇过的扇子,取其凉意,慢慢扇风即可。”
闻擎忍着把人踹出去的冲动,问:“不用吃药?”
褚郢云抹了把虚汗,“不用。”
他在心中叹气:自己怎么这样倒霉!都怪管事,着急忙慌要他来看媚毒,也没说明病人的身份。他见其穿着男装,以为是少年,谁知一诊脉,却像个女郎。为求无误,他才斗胆细观其面容。
谁知王爷反应这样大。
自己恐怕是唐突了王爷的心上人!
闻擎让人送褚郢云出去。褚郢云刚出房门,就低声和老管事吵了起来。
屋内,两个丫鬟跪坐在床前,举着在冰库里冰过的玉骨鲛绡扇,轻轻扇动。
阵阵悠软的凉风袭来,虞华绮不由生出些疲倦。她和闻擎告了声罪,慢慢睡过去。
很快,虞华绮便睡熟了。
她满脸的妆,不知被谁笨拙而小心地用巾帕拭干净。
暖日醺醺的下午,闻擎私宅的客房里,清凉微风未停过片刻,直到虞华绮粉颊的潮红褪去,露出白莹莹嫩生生的雪肌。
金乌逐渐西垂,天际晚霞火烧似的灿烈。
虞华绮睡得骨头都酥了,睁开眼睛,眼前却只有闻擎一人。
他坐在窗边的软塌上,自己与自己下棋。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拖出长长一道孤影。
那一瞬间,虞华绮觉得,他肯定很寂寞。
“王爷。”
闻擎拈黑子的手顿了顿,半回头道:“醒了?”
虞华绮身上已经不再燥热,手脚却还有些乏力。
其实今日若不是闻擎提醒,又找了大夫来看,她可能都会以为自己只是劳累发热,睡过几觉,就把这件事忘了。
她坐到软塌对面,笑吟吟地和闻擎道谢,“今日多谢王爷了。”
闻擎终于落下手中黑子,“举手之劳。”
虞华绮扫了眼黑白子的局势,大胆拈了颗白子落下,“要谢的。上次膏药的事,我还没谢您呢。”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腕翻出来给闻擎看,“您瞧,那膏药果然好用,连我手腕上最重的那道伤,都已经没了痕迹。”
她笑得灿然,姣好容颜仿佛冰天雪地里盛开的清贵牡丹,稀罕又惊艳。
闻擎的黑子局势被打乱。他节节败退,很快便输得一败涂地。
他认了输,请虞华绮留下用晚饭。
虞华绮不是扭捏之人,笑着应下。
她身着男装,腰身系得有些松,起身时,轻轻一旋,空荡荡的,越发显得窈窕勾人,整个人宛若盈盈风中的青荷,诱人采撷。
闻擎光是想想,今天多少人见过她这副娇媚模样,醋海就止不住地翻波,“好端端的,去秦楼楚馆做什么?那里有什么好玩。”
虞华绮在他跟前,莫名的很放松,实话脱口而出:“去找贺昭呀。”
她美眸晶璨璨的,盛满了幸灾乐祸。
看在闻擎眼里,却是她因提起旁的男子而开怀。
闻擎酸得牙根都疼,还得忍着妒意,陪虞华绮用饭。
虞华绮坐在桌前,意外地发现面前大部分菜肴,都极合自己的胃口,偏甜鲜。不仅有许多精巧细腻的糕点,连几碗羹汤也是都甜滋滋的。
她笑道:“王爷,您和口味和华绮很像呢。”
闻擎哪里会喜欢这些甜腻的小玩意儿?他虚伪地点头应和,“这样么?倒很巧。”
虞华绮吃饭很慢,猫儿食似的,这个动一筷子,那个尝一口,看在闻擎眼里,就是不好好吃饭。